凡界最近其實沒什麼節日,不過繁華的城市到了夜裡,總是熱鬧的。
臨走之前,漆夜彩特意叮囑夜慕燼,收起他的神聖光環、邊緣發光特效……以及他震撼靈魂的威壓。
夜慕燼悶悶不樂地照做了,變成了普普通通夜慕燼,嗯,但美得發光發亮。
夜慕燼頂着這樣一張盛世美顔,走到哪都是焦點。
夜慕燼聽着周遭動物亂七八糟的心聲,感到無比厭惡,被這群動物評論自己,有種被玷污的惡心感。
真想把它們全都炸成煙花。
漆夜彩看得出來夜慕燼很不高興,他素來喜歡安靜,而且極其厭惡人類,必然很讨厭這種人多熱鬧的場景。
漆夜彩淺淺後悔了一下帶夜慕燼來這裡,但來都來了,夜慕燼這個死宅懶骨頭,帶出來一趟不容易。
然而一路上,夜慕燼這個從陰曹地府爬出來陰間東西,都在拐彎抹角陰陽怪氣。
今夜似是有個情侶活動,街上到處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
看到小情侶眉目傳情,夜慕燼說:“擠眉弄眼,面目崎岖。”
“……”漆夜彩默默收斂了笑容。
看到小情侶當衆親吻,夜慕燼道:“臭味相投,惡心至極。”
“……”漆夜彩默默抿住了唇角。
最終,夜慕燼作出評價:“凡間臭氣熏天,畜牲随地發情,大畜生生小畜生,畜生一堆,就應該讓它們絕育。”
漆夜彩:“……”無話可說。
這個時空,她跟夜慕燼也在一起不短時間了,連吻都沒有接過,關系純潔得不行。
夜慕燼潔癖嚴重到了病态的程度。
他不是動物,也不是正常的生物,以“祂”的思維認知,根本無法理解接吻這項活動的意思,隻覺得很惡心。
更别提上床了。
夜慕燼明确地跟她說過,這是無腦畜牲無法控制自己亂發情的身體,才會做的□□運動,又髒又醜又惡心。
跟夜慕燼在一起,漆夜彩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升華了,變得純潔無瑕。
漆夜彩突然有點奇怪,她當初是怎麼跟夜慕燼在一起的?
就他這不屑一切的神明,怎麼會愛上她,又跟她在一起?
實在找不到理由。
過往的每一次輪回她都這麼思考。
漆夜彩扯了扯夜慕燼冰涼的手:“夜慕燼,我去買個東西,那裡人太多了,我自己一個人去,你在這等我,好不好?”
夜慕燼不樂意:“……那好吧。”
漆夜彩松開那寒冰凝結的手指,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松了口氣。
不經意間,她回頭看了眼夜慕燼。
無論身處何地,他都跟與世隔絕的仙人似的,不染人間煙火,不被俗世侵擾。
與世界格格不入,像是無法融入塵世的……外來者,不關心全世界。
混賬一個。
夜慕燼無辜地眨了眨眼,他不明白,姐姐突然罵他做什麼?
不過他非常享受姐姐提到他,無論是誇他也好,罵他也好。
夜慕燼虛握了握手,似是想将女人的溫度留住,擡眼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發現某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少年彎了彎唇,懶懶勾了勾指尖,那人便被一根透明的絲線捆了過來。
“……聖君太上。”白硌塵沒想到,自己難得摸一次魚就被逮了。
少年折斷了靈線,好整以暇問:“大聖使為何在此?”
白硌塵硬着頭皮道:“聖君全知全能,就不必問屬下了吧……”
夜慕燼對他的答案并不關心,他伸出兩根手指,彎曲,勾着一個頭。
平靜微笑着:“瞧瞧,這是誰?”
畫面過于有沖擊力,白硌塵老實巴交道:“屬下不知……”
玉面菩薩般的少年冷不丁來了一句:“吃了。”
白硌塵猛然止聲。
居然讓他吃了?難道這是他同僚?!
少年溫雅禮貌地提醒:“需要孤剁好給你嗎?”
“不、不必了。”白硌塵連忙拒絕,皺着臉,忍着腹部的抽搐,拔手過去。
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倒黴到家了!
*
漆夜彩離開人群,在冷寂的一隅靜了靜。
這些日子她不斷收集這個時空的地理數據,一遍又一遍推算這個時空真實存在的邏輯。
混亂的坐标,以遮掩虛假的存在。
終究是她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