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燼房間裡他的氣息特别重,床上更是重得可怕,那種清冷水香,幾乎塞入她每一個毛孔中,無法呼吸……
受不了了。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漆夜彩穿上衣服,去雲外天境刷視頻,結果發現這裡的鏡子變得很詭異,播放的畫面更是奇怪。
若說白日裡看到的雲鏡播放的是美好世界,那麼黑夜裡看到的便是醜陋世界。
雲鏡中的人類外貌奇醜無比,醜得千奇百怪,烏合衆走的是荒誕恐怖美學,這裡走的是惡心髒亂醜學。
一個仿佛經過了“美化”,對應的,另一個就是經過了“醜化”。
除了容貌,他們的生活同樣不堪入目,跟生活在原始社會的喪屍一樣。
漆夜彩飛快地滑過每一扇雲鏡,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一身棕色勁裝,紮着高馬尾,背負金槍的少年。
鐘明昧?
雲鏡播放的畫面,不論哪個時空,都是現在進行時,如果擁有權限,可以看到過去,但隻有天道可以看到未來和其他世界線。
漆夜彩突然很想知道,夜慕燼是否知道未來?這個世界的未來是怎樣的?
漆夜彩伸手觸碰雲鏡,穿過雲鏡可以前往雲鏡中的畫面,天道就曾帶她去過。
指尖觸碰鏡面的那一瞬間,出現了一條裂縫,裂縫逐漸蔓延,直至雲鏡破碎。
漆夜彩:“……”這麼脆!?
衆雲鏡忽然一震動蕩,就在漆夜彩以為這邊要地震的時候,雲鏡飛速轉動,直到停下來,每一面鏡中都是無比扭曲的畫面。
漆夜彩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在她每一次轉身的刹那,一團混亂的灰色霧團便出現了,這些鏡子似乎都是以這團雲霧的視角展開的。
似乎從她出生開始,或者更早之前,它就存在了,并且……一直跟着她,監視着她,将她籠罩着,包圍着……
而她毫無察覺。
濃烈的壓抑感隔着屏幕傳遞給漆夜彩,那種被緊緊糾纏的束縛感,被無孔不入的窒息感,貫穿了她的人生。
直到她加入了烏合衆,那團灰蒙蒙的雲霧似乎終于忍不住了,發出類似于電流和機械的聲音,尖銳又刺耳。
“嘶……嘶……嘶……”
漆夜彩當初在烏合衆總是睡不着覺,總是出現幻覺,有時是詭異的畫面,有時是詭異的聲音,時常做夢,原來皆來自于它。
“漆、夜、彩……”
每一面雲鏡都發出了同樣的聲音,一聲聲低啞壓抑的嗓音,如同魔咒一般萦繞在漆夜彩的耳邊,牽動着她每一根神經。
“漆夜彩……漆夜彩……漆夜彩……”
“嘶……嘶……嘶——”
“嘶啦——”
塑料紙片撕碎的聲音,金屬劃過陶瓷的聲音,指甲刮在鏡面聲音,刺耳的鳴叫……尖銳又鋒利,讓人從生理上感到濃烈的不适。
雲鏡中的畫面一陣扭曲,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深淵,一襲白衣的少年神明墜落于此。
“咔嚓——”
陰冷的氣息如一條無形的長蛇,遊走在皮膚上,緩慢極了,纏繞在身上,一寸一寸占領自己的領地。
“咔嚓——”
“咔嚓——咔嚓——”
雲鏡接二連三破碎,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要沖出來,沖碎了鏡面,伸出來一根一根透明的絲線。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雲霧模糊周遭,灰蒙蒙一片,真處于雲裡霧裡。
漆夜彩渾身動彈不得,卻又看不見摸不着纏着她的東西,那玩意兒過分極了,在她身上爬來爬去的,毫無分寸感。
是夜慕燼吧?
絲線将她周遭的一方天地圍住,一股力量托起她的腰身,勾起她的四肢。
漆夜彩臉色忽地一變:“夜慕燼!你往哪摸呢?”
她算是看透夜慕燼了,要麼純得要死,要麼騷得要命,還一點不覺得有問題。
就夜慕燼這個本體,可有太多play玩了。
……
“夜慕燼,你能不能變出人形?”
不然她總覺得自己在跟空氣做。
“會硌傷姐姐的。”
溫涼的流水撫摸在漆夜彩的額頭,與那幾顆細細的汗珠相融。
“笨蛋!那就趕緊想個辦法。”
“……”
身下一涼,又一熱,忽如其來的水淹沒了身子,一隻腿被拉來,一隻腿被高高擡起,在腿彎處的力量漸漸有了形狀,接近于透明的手。
手指奇長,漆夜彩剛才深有體會。
漆夜彩低頭看着埋在水中的發絲,跟夜慕燼身高相等的發絲飄浮在水面上,如一片落水的墨色。
少年浮出水面,皮膚還有點透明,如易碎的玻璃,圓潤的水珠順着精緻的臉龐落下,些許細小的顆粒搭在細長濃密的睫羽上,淺白的瞳中滿是迷離之色,渾身等待被摧毀破壞的脆弱之色。
水汽氤氲,香氣濃郁。
白茫茫一片中,紅唇被抹上頹靡腐爛的濃豔色彩,挂着露水滋潤而留下的晶瑩,春水泛起漣漪,落在唇邊。
夜慕燼伸出舌頭,在漆夜彩的注視下,舔抹幹淨,盡數吞下。
漆夜彩看着他滾動的喉結,水珠順着這動作而落下,深刻地意識到什麼叫秀色可餐。
夜慕燼怎麼這麼澀啊……
偏偏還一身潔白,清純得不行。
夜慕燼揚起一抹純良的笑容,雙眼亮晶晶地望過來,溫軟的嗓音發出勾人心弦的音調:“姐姐,好甜……要不要跟阿燼一起品嘗呢?……”
漆夜彩嘴角抽了抽:“……不必了。”
夜慕燼笑盈盈地湊過去,漆夜彩别過頭,濕潤的吻落在唇邊,一路向下。
一股冰冷從身後向前穿過來,輕柔地攏住身前連綿起伏的柔軟,唇與指尖共撚起,舔舐和吮吸于唇齒間。
夜慕燼忽然擡首,臉上露出一絲疑惑,漆夜彩看他也看得疑惑,隻見他又埋首下去,比方才更為努力地弄着。
這邊弄完弄那邊。
漆夜彩意識到不對:“夜慕燼,你到底想幹嘛?”
夜慕燼擡首,撇着唇,委屈又埋怨地說:“姐姐,為什麼,沒有?他們說會有奶水的,為什麼姐姐沒有?”
漆夜彩:“???”
“白癡,你要喝奶找奶牛去!”
夜慕燼一副快哭的表情:“不要,阿燼不要喝小牛奶,阿燼隻喝姐姐的。”
漆夜彩:“……别說了!”她真是服了!
夜慕燼這一天天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夜慕燼老實閉嘴了,默默埋下頭繼續含住,試圖弄出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漆夜彩,裡面含着小小的幽怨。
突然,他說:“姐姐是不是給夜慕燼喝,也給吾神喝,就是不給阿燼喝?”
好家夥,夜慕燼和天道都成他play中的一環了。
漆夜彩忍無可忍,一巴掌把他扇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