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栖硯看得“啧啧”稱奇,開口問道:“你可算過若是從這靈礦傳消息到隽闌,最快要多久?”
“這須得看情況,”蒼巒答,“元嬰期以上修士可千裡傳音,這點路途根本不在話下,而如若架設了專門的傳信陣法,雖比前者稍慢些,但也不過一柱香的時間。”
“很顯然笛家這兩樣都沒有。”竹栖硯慢悠悠地道,“據我測算,每次柏靈野他們來回都要七日左右。”
“笛家傳承不過數代,雖然有錢,卻缺少最重要的修真底蘊,放眼整個修真界也不過是三流之家——所以傳信尚需人力完成。”
“哦?你了解得很清楚啊。”竹栖硯搖扇輕笑,“蒼公子之前當真隻是一介散修麼?”
蒼巒抱臂:“與你無關。”
“呵呵。”竹栖硯碰了壁也不惱,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山谷中忙碌的衆人。
“既然知曉了有這樣的時間差,便好辦多了。”
***
笛二公子在外瘋玩了幾日,帶着一臉餍足回到笛府繼續當起了鹌鹑。
這天晚上,笛冷弦剛要準備躺下休息,就聽到屋外下人們喊叫起來:“走水了!庫房走水了!”
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笛府收入的靈石皆存在庫房中!
柏靈野他們都去了礦上,笛冷弦立馬翻身下床,幾下披上外袍,匆匆跑向後院。下人們還在奔走着提水滅火,亂糟糟地跑來跑去,笛冷弦一路和好幾個人撞了身子。
他滿頭大汗地來到庫房前,喝道:“不要慌!都退開!”
衆人都退得遠遠的,笛冷弦忙使出一個馭水訣,化出數道水龍澆滅了蔓延的火勢。
“庫房管事呢?叫他過來!”笛冷弦的臉被濃煙熏得漆黑。
不一會兒,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被架了過來,笛冷弦再也按捺不住火氣,擡腳便踹:“讓你看管庫房!你便是這麼做事的?!”
見對方還在迷糊,他怒從心底起,手中凝起火球直向對方射去。
“啊——”慘叫聲戛然而止,鬧哄哄的後院一下安靜了下來。
笛冷弦陰沉着臉,看向離得近的幾人:“你們幾個,去清點庫存。”
被點到的幾人應聲離開,笛冷弦環顧四周,見一衆下人都跪下|身低着頭發抖,高聲道:“以後若再有人玩忽職守,下場有如此人。”
衆人皆稱是。
“今日之火來得蹊跷,須得好好調查一番,”笛冷弦心思一轉,忽然轉頭看向某處:“笛泠音在哪兒?”
有人應道:“回大公子,二公子在房内早就睡下了。”
“是麼?”笛冷弦眉峰緊鎖,一轉身大跨步朝笛泠音的房間走去。
笛二公子的房間還燃着燈,笛冷弦拍門道:“二弟,二弟!”
無人應答。
笛冷弦周身氣勢冷了幾分,他伸手運使靈力一推——
“轟”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笛冷弦擡腳邁進房内,聽到從卧房中傳出暧昧的水聲:“好阿巒…乖一點……”
他動作一頓,又收斂了氣息,轉身越過屏風,頂着一張黑臉朝卧房走去。
忽明忽暗的燭火中,床簾上映出兩道毫無所覺的交疊的身影。
笛冷弦屏着呼吸,一步一步地接近輕輕搖晃的卧床。
下一刻,他伸手猛地掀開了垂下的床簾!
燭光忽然增強,在上方動作的人本能地扯過遮擋之物護住身下人,轉頭眯眼朝床外看去:“嗯……兄長?”
笛冷弦瞳孔驟縮,看到躺在床上的蒼巒朝内扭過頭去,露出了泛紅的耳朵和脖頸。
而笛泠音正伏在對方身上,臉色也透着薄紅,用一條錦被蓋住了兩人的身體。
笛冷弦猶如遭了當頭棒喝,愣在了當場。
“你……”
笛泠音看起來很不好意思:“兄長…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阿巒他很害羞的…要是知道你來,我就不做了。”
笛冷弦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沒…沒事……”
他定了定神:“方才庫房走水了,我來提醒你小心一點。”
笛冷弦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蒼巒一腳踢開被子,轉回頭冷漠地道:“起開。”
“吃完就走,阿巒當真狠心呐。”竹栖硯還保持着衣領大開的模樣,吊兒郎當地将身子輕輕支在對方光潔的胸膛上。
“……”蒼巒白了他一眼,接道,“下次别出這種馊主意了。”
“原來你還想要下次。”竹栖硯勾起嘴角,伸手撫上他。
蒼巒呼吸一滞,岔開話題道:“你…東西拿到手了?”
“當然。”
“那就…該幹嘛…幹嘛。”蒼巒閉上眼。
“真是口是心非呢,”竹栖硯咬上他耳垂,“你明明就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