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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蒼山之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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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州近來熱鬧得很。

常年駐守此地的江家家主正在為他的兒子招募幕僚,人數不限,能者居之。

這樣寬松的條件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故而許多散修皆前來嘗試。

江家府邸裡,家主江馳冥端坐台上,凝神望着擂台之上正在相鬥的兩人。

那二人使出了渾身解數,鬥得難舍難分,而台下還聚集着數十号人,正頂着炎炎烈日焦急等待着。

耳邊鬧哄哄的不得清淨,江馳冥皺了皺眉,側頭詢問手下人:“燃兒呢?”

身邊人彎腰朝他道:“回大人,公子跟着淩先生出去了。”

江馳冥眉頭皺得更緊了:“淩音?那個新招進來的散修?”

“正是,”手下人繼續道,“淩先生談吐氣質皆不凡,公子很是喜歡他。”

“嗯……”江馳冥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

城郊一處茶館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坐在桌前好奇地東張西望,不時開口向面前之人問上兩句。

坐在他對面的青年人身披鶴氅,手執羽扇,對少年過度的好奇一點也不惱,反而為其耐心解答疑惑。

不一會兒茶水被端了上來,那少年拿起一盞放在手中,奇道:“這茶杯也太粗制濫造了些,這茶能喝麼?”

“诶——公子此言差矣,所謂茶香與否在于茶葉質地、清水來由、煮茶火候等,卻獨獨不在于盛茶之器也。”那人搖扇娓娓道來,“正如公子今日雖身着尋常布衣,仍難掩内中華貴之氣矣。”

那公子頓時笑逐顔開,眼含崇拜地看向對方:“淩先生說的極是。”

淩音輕抿一口清茶,笑而不語,隻是垂眸之時将一絲輕慢不屑之意迅速斂去。

這位淩先生正是竹栖硯假扮的,他會出現在這裡隻為了一件事。

——百年難得一見的阆阙秘境于一年前在修真界現世了。

要知道修真界能稱得上秘境的,皆是幾千幾萬年前得道登仙的大能所開辟的不屬于現世的空間,内中藏有無數前人留下的法術秘寶、古籍靈藥,能遇到一兩個都算天大的機遇了,于修真一途有極大助益。

再者,這樣的秘境因為不能被尋常術法探測到存在,又如同它們的主人一般極少出現,故而成了所有修真者趨之若鹜的存在。

這阆阙秘境算是修真界已知的秘境中脾氣最好的一個了,因被發現其百年一次極有規律的出現方式,所以是尋寶探秘的首選之處。

不過或許正因如此,阆阙秘境也有諸多的限制,最基本的一條就是境界的壓制——僅允許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進入,這樣一來,這秘境便成了許多低階修士的練手之處。

尤其是近幾千年來,随着世家的興盛,阆阙秘境逐漸變成了世家們用來鍛煉自家子弟的場所,曾經甚至一度出現了某個大世家壟斷秘境之匙的局面。

後來由于抗議之聲越來越高漲,太微府出面協調,重新頒布了進入秘境的規則——由于秘境出現時其秘境之匙是随機出現在修真界各處的,一人一份,所以全體修真者皆有取得的機會,而世家弟子所持有的鑰匙不應超過總數的八成之數,剩下的鑰匙應歸散修所得。

這樣算是解決了問題,不過也導緻秘境出現期間小世家之間互相傾軋,散修之間殺人奪寶之事大量增加。

但是修真界本就弱肉強食,這樣的現象倒無人非議了。

竹栖硯原本也打算直接殺人奪寶的。

自他撇下蒼巒之後,便尋了一處山頭閉關修煉,直至正式突破了築基期。

誰知他剛出關不久,正準備入世轉悠一圈時,卻意外發現自己上了最高等級的太微令——原因正是與蒼巒滅了笛家。

若隻是普通的追捕令,竹栖硯是不在意的,真正讓他正色以待的是,太微令上寫的通緝對象是“竹栖硯”,而不是“笛泠音”。

這可是有趣了,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隻有兩個人知道他的真名,一個是與他朝夕相處了數月的蒼巒,一個是僅有數面之緣的嶽鳴淵。

太微府又是從何得知“竹栖硯”這個名字的呢。

竹栖硯處事向來謹慎,即使面對必死無疑的笛冷弦,也未曾洩露自己真名,那麼,令自己暴露的,究竟是被迫與他合作的男寵,還是對他伸出援手的陌生人呢?

不論是哪種,這件事光是想一想,就讓他——難掩興奮啊。

竹栖硯決定與對方好好玩一玩。

他為自己簡單易了容,又準備了一番,才悠悠下了山,借奪取秘境之匙之際進入江家——據他調查,江家家主已經為他兒子取得了鑰匙,如今招募幕僚不過是利用手上掌握的多餘鑰匙,想給自家兒子招幾個進入秘境之後的替死鬼罷了。

至于如何讓這些人心甘情願替兒子賣命,竹栖硯猜測他應該是用了甚麼禁術控制他們這些幕僚。

不過雖然江馳冥機關算盡,他兒子江欲燃卻是個十足的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這些年來被江馳冥寵得嬌氣得很,事事要他人代勞。偏偏他自視甚高,認為自己早就堪當大任,不需要他老子操心了。

這樣的蠢材竹栖硯隻需稍加挑撥便能讓對方對自己言聽計從,還不如笛冷弦好玩呢。

“啪!”竹栖硯的思緒忽然被一陣瓷器落地的聲音拉回。

他擡眼往前看去,隻見站着的江欲燃紅着眼,伸手給了旁邊束手無措的店小二一個響亮的耳光。

茶館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人們紛紛往他們這裡看了過來。

竹栖硯在心裡“啧”了一聲。

那小二慌慌張張地朝江欲燃不停地道歉道:“客官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小的走得太急不小心撞到您了,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你确實是該死。”江欲燃擡起手來對他道:“你的茶水灑到我手上,都把我的手背燙紅了。”

小二更驚惶了,連聲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好了公子,”竹栖硯站起來捧過江欲燃的手,指尖調動術法在他手背上按摩,一邊柔聲道,“在下給你揉一揉就好了,何必對着一個下人生氣呢?”

江欲燃紅着眼看向他,聲音裡滿是委屈:“可是他該死,他把我的手燙到了。”

他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竹栖硯,嘴裡吐出無情的話語:“淩先生,你幫我殺了他好不好?”

“啊?”那小二吓破了膽,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也不顧滿地的碎瓷片,“砰砰”地往地上磕頭求饒道,“請公子饒了小的吧,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圍人見狀,也都開口為他求情。

啧,竹栖硯在心裡斥道,這小少爺真會給我來事兒。

他仍是笑道:“公子,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依在下看,此事就這麼算了罷。”

竹栖硯俯身低頭在江欲燃耳邊輕聲道:“此事若是鬧大了傳到家主大人耳朵裡,怕是不太好。”

他本意是提醒江欲燃,他們這次是悄悄出來,不應惹出太大的麻煩,沒想到小少爺一聽他提及自家老爹,反而更加執拗了。

“我不要,”他擡高了聲音,故意讓在場的諸位都聽了個清楚,“我是江家下任的家主,這瀛州誰敢不看我江家的臉色,而你是我的幕僚,你敢違抗我的命令麼?”

圍觀之人聽他搬出江家的名号,漸漸閉了嘴扭回頭去,江欲燃見狀愈發驕恣,他仰頭直視竹栖硯:“淩音,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殺了他。”

竹栖硯幾乎要被他氣笑了,不過他面上不動聲色,垂頭拱手道:“遵命。”

下一刻,衆人隻見堂中人影一閃,竹栖硯已掐着吓破膽的小二抵在了牆上。

“本來今日心情不錯,偏有人要來敗我的興緻,”竹栖硯傾身靠近不斷掙紮的人,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道,“隻能委屈你了。”

他聲音漸趨冷漠:“希望你做鬼千萬不要放過江家哦。”

隻聽一道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堂中響起,小二的脖頸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彎折,撲騰的動作停止下來。

竹栖硯面無表情地将人往地上一扔,回身走到江欲燃身邊,笑着安撫道:“沒事了,公子,他已經死了。”

江欲燃看向他的眼中夾雜着震驚、興奮與崇拜:“淩先生好厲害!”

他一頭撲進竹栖硯懷裡:“淩先生,我不想呆在這裡了,我們走吧。”

“好。”竹栖硯伸手摸摸他的頭,忽然擡起頭來謹慎地掃視了一遍四周。

——奇怪,方才他似乎感受到了一道強烈的視線一直在注視着他們這邊。

是在看誰呢?

江欲燃?

還是……他自己?

竹栖硯拉着江公子轉身朝外走去,嘴角勾起一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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