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支線任務已經接近完成,隻是主線那一行“找到教士解讀經文”依舊刺眼,還有一個謎團沒解開——完全被美杜莎之心同化後,擁有不死能力的女妖,到底是怎麼變成亡靈的?
類似輪回等候區的白霧突然從森林深處湧來,淹沒這一片空地。這代表地圖上所有線索已經被他們搜集幹淨。
林理枝拉住虞聞星的手,抓住左江明的衣擺。看起來,下個地圖他們就能找到教士了。
“修女們,醒來!”
林理枝睜開眼,左江明不見了,而她和虞聞星站在一起,都換上了一身修女服飾,但臉和身體還是自己的。
從老修女斷斷續續的斥罵中,林理枝理清了自己的身份:這批見習修女将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參與超度亡靈的儀式,每日都要加緊複習和背誦禱文,但過大的壓力和緊促的作息時間讓修女們身心俱疲,這次有不少人竟然在禱告過程中睡着了。
林理枝向右看去,虞聞星比她醒得晚一些,兩人的手依舊緊緊握在一起,被寬大的袖子蓋住,她明顯也被驚醒了,被林理枝不動聲色握緊手才克制住應激反應,裝作被責罰後羞愧的模樣。
長發的虞聞星終于沒短發時那股容易讓人認錯性别的氣質,能看出是個長得很酷的女孩。林理枝忽然有點好奇:就算剪短發是為了好打理,這個長度對女孩來說也太短了。
但她不是喜歡追問的人。一味探究别人的過去隻會讓人厭煩。
何況過完副本她們可以在現實世界慢慢相處。
隻一小會,所有人重新排好了隊列,老修女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過來,林理枝無聲無息給兩人套了個序列八,于是隻有赫赫風聲有些威懾力了。
“你們這些懶惰的種子,辜負了神明和人民的期望!亡靈即将歸來,迷途的世人也需要引領,而我們的使者在幹什麼?在禱告上睡着了!如此懈怠,将來參加更大更重要的儀式時,你們是不是會把腦袋一頭栽進盛聖水的盆裡?”、
修女發洩完怒火,也沒再多做懲罰,直接宣布了解散,自己仍留在禱告堂裡,對着禱文唉聲歎氣。
“這也算教士吧?”虞聞星小聲說。
“算,”林理枝掏出那本經書走過去,“瞎貓碰上死耗子,總得試一下。”
她抱着經書走到老修女身邊,姿态恭敬謙卑,演技滿分,看得虞聞星目瞪口呆:“尊敬的恩莎修女,我已充分認識到了錯誤,但仍請容許我為自己辯解。事實上,今日我困倦,是因為昨夜研究經文,但仍有許多不通之處,望您能為我解答。”
這誠懇的态度讓老修女表情好看了不少,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經書:“如果是潛心研究,神明會原諒你的……這等邪惡的典籍!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恩莎修女臉上欣慰的表情變成了驚恐和震怒,捏着書頁的手都顫抖起來,厲聲道:“把這本書拿回去!永遠!永遠不要再讓我看到它!這上面的不是淨化人心的經文,而是魔鬼的呢喃低語。我不知道你是被誰蒙騙,把惡魔的語言當成了經典,但明天的儀式你不用去了,去忏悔室洗幹淨你被魔鬼玷污的靈魂!”
她連推帶搡把林理枝趕出禱告堂,虞聞星茫然地跟着:“發生什麼了?”
“看到邪教經文了。”林理枝不以為意地說。
修女對書很厭惡,碰都不想碰,隻是讓林理枝帶出去毀掉。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但一座教堂裡必然不會隻有修女。兩人從花名冊裡找到房間,并不在一起,隻能暫時分道揚镳。林理枝跟着人流找到了地方,推開門,見幾個舍友都在裡面坐着,滿臉茫然。
“你們看得懂這本書嗎?”林理枝問。
“我們都聽到你被恩莎修女訓斥,”有人警惕地說,“現在又要帶着它來陷害我們嗎?”
“好奇,不行嗎?”林理枝理所當然地說。
八卦和好奇心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寶貴品質,這話一出,室友們有一個沒一個都湊了過來。每個人所認識的經文都不多,湊在一起解讀了半天,最後有人擡起頭,帶着滿臉困惑,發出疑問:“這上面記載了一個儀式,據說能讓亡靈重回世間。”
這句話落下後,主線任務悄無聲息地變了,變成了“學習儀式,将女妖的亡靈重新召回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