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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諾森蘭低地 珍珠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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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普羅斯帝國趁着薩維納王國内亂之際,從其治下奪走了兩片富饒的伯爵領。然而,誰曾想到,年僅17歲的女王菲莉西亞在保王黨的支持下,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消滅了攝政黨,統一了江山。随即,她集結全國力量,反攻普羅斯帝國。

在内憂外患下,普羅斯帝國迅速分崩離析。年輕的薩維納女王禦駕親征,未嘗一敗。菲莉西亞的魔力堪比天神,甚至曾引導哈蘇火山噴發,以一人之力毀滅一座城池。普羅斯帝國首都的居民崇敬強者,自發地起義抵抗帝國政府,并将城市改名為菲莉絲,以示對這位薩維納統治者的敬愛與臣服。

經過四年的戰争,薩維納軍隊将整個普羅斯帝國收入囊中,菲莉西亞因此加冕為薩維納皇帝,定都菲莉絲城。新皇帝大刀闊斧地改革行政機構,重新整合土地,設立行省制度以實現高度集權的統治。她解散了薩維納領主們的征召兵,設立以皇帝為最高統帥的帝國常備軍。靠着這支強大的軍隊,薩維納的征服從未停止。

為了報答協助她的薩維納貴族們,菲莉西亞承諾在帝國内實行兩套制度。在原薩維納王國内繼續實行分封制,由國王通過自己的附庸貴族來管理國家。貴族們在自己的領地中享有絕對的軍事、立法、司法與行政權。此外,薩維納貴族們可以擔任帝國内的重要職務,因此在帝國内地位顯赫,享有特權。這就導緻薩維納帝國的政治格局會顯得複雜地難以駕馭。

安瑟讀着《新政治格局》的序言,才發現自己對國家的了解竟如此貧乏。她喜歡研究各種機械,不論是普通力學驅動的還是魔源力驅動的。她關心這些機件和武器如何被軍人使用,但從未重視過是誰在決定戰争與和平。因此這本書對她來說晦澀難懂,注意力很難集中。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的“咚咚”聲吸引了安瑟的注意。她擡頭一看,發現一隻全身灰藍色、與鴿子大小相仿的蒼鷹站在窗台上,用鳥喙敲擊玻璃。它背着一個小小的包囊,像是一個信差。

約利安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動靜,吩咐道:“安妮,讓他進來。”

安瑟打開窗戶,那隻蒼鷹便鑽進書房,變成了一個穿着精緻、留着小山羊鬍的中年男人。他用帶着上流社會獨屬口音的薩維納語開口道:“我沒想到會有旁人在。”

“我也沒想到你會不請自來。”約利安也用純正的薩維納語回擊,并從容不迫地走到男子面前,反問:“沒有什麼好瞞着安瑟的,對吧?”

約利安與絕大多數的諾森蘭貴族不同,她講薩維納語時口音優雅,沒有一點諾森蘭的味道,而講蓋倫語時又地道得像個土生土長的蓋倫人。安瑟一邊羨慕她的語言天賦,一邊努力回憶眼前男子的身份。這人看起來像是豪鷹家族的一員,并且和約利安相熟,但安瑟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約利安看到安瑟臉上的困惑,便介紹道:“安妮,這位是基爾本公爵,切爾夫·維倫斯閣下,現任内政大臣,也是深得皇帝陛下信賴的内閣重臣之一。我們并不是朋友。”

切爾夫并未對約利安的說法感到不快,反而同意道:“沒錯,我們是‘非友’。”他走上前與安瑟握手,繼續說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我還記得你,安瑟小姐。我最後一次在宮廷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小女孩,沒想到現在已出落成如此标緻的淑女。”

尊貴并健談的内政大臣閣下絲毫沒有作為客人的拘謹,不等安瑟反應,接着說道:“你的小腦瓜中好像在想,為什麼豪鷹的體型還沒有烏鴉大,兩百年前究竟怎麼将諾森蘭打得面目全非?其實我們的家傳能力是靠魔力控制鷹形态的尺寸。所以我特意變得小一點,省得在街上被諾森蘭人認出來喊打喊殺。”

切爾夫又拿起安瑟桌上的書翻看起來,幸災樂禍地笑道:“哈,我從來沒想過還會再見到這本書——自從我為它寫了序言後,打死我也不想再讀這麼無聊的東西了。你究竟做了什麼,讓你的媽媽如此嚴厲地懲罰你?”

“她不是我媽!”安瑟下意識地反駁道。

“好吧好吧,”切爾夫一臉壞笑,打趣道:“她是你的‘非媽’。”

安瑟偷偷擡眼觀察約利安的反應,她不想約利安覺得自己是急于與她切斷關系的忘恩負義之人,隻是……不想她對自己隻有親情。幸好約利安面色如常,并貼心地為她解圍道:“别打擾她讀書。閣下親自前來,有要事麼?”

切爾夫将書還給安瑟,從包囊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約利安。約利安接過翻看了一眼,疑惑道:“這是我母親寫給我的信?但蠟封已經被打開了?”

“這事可與我無關。”切爾夫連忙擺手,急忙撇清關系,“皇帝陛下看了瑪麗埃爾閣下寫給你的信,所以讓我親自前來把這封信交給你。”他從包裡掏出一封金色蠟封、烙有玫瑰徽章的信封,繼續說道:“她要你務必幫她說服瑪麗埃爾在這次避暑之行結束後繼續擔任她的宮相。”

“菲莉西亞要來諾森蘭避暑?”約利安皺起眉頭。

“是的,具體細節都在信裡。”切爾夫無奈地聳了聳肩,“簡單來說,她們吵架了。瑪麗埃爾說她想家了,呵呵,不過是辭職的委婉說法。我看得出菲莉西亞心裡在冒火,但她又離不開瑪麗埃爾。所以她才想打着避暑的幌子,暫時讓瑪麗埃爾回到家鄉。”

切爾夫停頓了一下,低聲道:“其實還有一件事,就算我不說,瑪麗埃爾也會告訴你的,不過千萬别外傳:皇帝的身體……她也許會死。”

“我們誰不會呢?”約利安不以為然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約利安。讓她開心,好嗎?”切爾夫眼神懇切。

約利安輕哼:“我可沒心情在家裡招待她和她的情人們。”

“棒極了!”切爾夫無奈地笑了笑,“等她到達珍珠灣的港口時,你可以親自告訴她。”

安瑟靜靜地看着約利安把皇帝的親筆信随意地扔在書桌上的其他待處理信件中。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約利安對自己在風河谷捅簍子的重視程度竟然超過了皇帝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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