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每個機器人内部數據，但現在卻直接地顯示基爾伯特的面前。還是實時更新的。

“哇。”基爾伯特一下把手收了回來，這可真是驚喜了。兩位顯示的剩餘信息還不一樣。

埃科爾特那邊是多得跟山一樣的醫學知識，基爾伯特知道那每一行字符底下，都鍊接着厚實的能當磚頭用的醫學著作，此外還有一些更模糊的字樣，基爾伯特掃了一眼，大緻知道是埃科爾特平時工作的記錄。之所以是模糊，是因為那都是病人的隐私。但基爾伯特隻要多看一會，那些文字會變得越來越清晰。

基爾伯特幹淨利落地一個眼神關掉了這部分的信息，他可不想涉入埃科爾特的工作隐私。

剩下的埃科爾特的私人信息也少的可憐，隻零零碎碎寫着馬克西姆，勞拉等等幾個名字。雖說要保護隐私，但基爾伯特還是忍不住關注了下有沒有自己的名字。

好容易才在一個空蕩蕩的角落裡找到，“31型，基爾伯特”這一行字。基爾伯特馬上就明白了，這是因為之前埃科爾特删除了跟自己一起看了瓦西記憶的事，但畢竟曾經占據過埃科爾特的系統内存。即使删除了還是留下了空白。

另一邊，赫爾曼顯示的内容可就大不相同了。工作相關隻占據了一小部分，都是家長裡短的瑣碎事，幾乎也都隻是記錄，沒有更進一步的推導思考。畢竟他的指揮官連自己的工作都隻用五分精力，簡單應付，更是極少需要赫爾曼發揮實力。赫爾曼也不會主動對此加深思考。

得虧基爾伯特遇到的是已經發現了勞拉的赫爾曼，沒錯填滿了赫爾曼大部分世界的，都是勞拉，各式各樣的勞拉。因為遇見了這個人，想要了解她，愛上了她，赫爾曼主動去學習，去開發自我。不虧是卡莉代碼認證過的“戀愛腦”，卡莉代碼嫌棄離開之前，還是給了赫爾曼一個進化突破的機會。

赫爾曼這行為實在太“癡漢”了。差點因此觸發警報的基爾伯特甚至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這種情況适當地告訴給另一個當事人勞拉。基爾伯特是把夢境高清保存下來，赫爾曼則是把勞拉的影像高清保存了下來。要不是赫爾曼之前不受工作影響，存儲空間幾乎是一塊白闆，先倒下就該是内存不足的赫爾曼了。

在一堆勞拉中，基爾伯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金發背影，那正是自己夢到過的海灘邊的金發女子。基爾伯特可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背影，是在他趁夜溜去長矛海灣認識到真實的勞拉之前。但基爾伯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藏在自己記憶深處，多次在夢境中出現的，一度吓醒過他的神秘女子就是勞拉。基爾伯特隻在那晚見過勞拉，夜色水光幹擾下基爾伯特一直沒能把勞拉和那個神秘女子聯系起來。

那時的勞拉，或者說正在戀愛中的勞拉，看起來和後來沉迷酒水，足不出戶的形象極為不同。那個畫面下的勞拉，應該是幾年前的勞拉。

基爾伯特更加仔細地辨别了下赫爾曼視角下的勞拉。基爾伯特原本以為那段奇怪的畫面記憶，是不明原因保留在自己系統内的基礎學習資料，但看到了赫爾曼保留的畫面之後，基爾伯特确認，愛意是能看得出來的。比起自己視角的不明所以，赫爾曼的視角下，對方每一根飛舞的發絲都能讓心跳加速。

基爾伯特的腳步正好踏上了最後一節台階，順手在意識空間薅了一把肥啾稀疏的羽毛，基爾伯特在思考，是這段記憶的氛圍影響了赫爾曼，還是赫爾曼的個人情緒感染了畫面。

基爾伯特運用現在自己的解析能力，分析了一下，結果指向了前者。

如果是前者，這段真實記憶的主體就應該是赫爾曼。但是會有特地把記憶裡難以量化的感情因素去掉再分開使用的嗎？老實講，基爾伯特現在也不知道這段記憶對自己起到什麼作用，真要說對基爾伯特内心的影響，還不如那個郊區老太太的玻璃溫室。

而且，基爾伯特也不相信，赫爾曼是受這些帶着感情的記憶的影響，才愛上的勞拉。也就是說，這是赫爾曼自己親身經曆過的記憶。

但，這怎麼可能？DRN-7不可能見過自己誕生前的勞拉。

另一邊的赫爾曼和埃科爾特同時感覺到一陣不安，有一種自己在公路上裸奔的不安全感。但兩位都沒往挂着“工作牌”又一聲不發的基爾伯特那邊想。倒是突如其來的寒顫，提醒了兩位，現在的首要目的。

“發燒的根本原因是，勞拉這些天因為亡故的戀人赫爾曼悲傷過度了。隻有解決了這個問題，才算是真正的治療。”埃科爾特直接了當地說出了問題的關鍵，并不是勞拉現在的病情，而是她的心傷。

埃科爾特的一句話，點醒了基爾伯特。如果是兩個赫爾曼之間有關系呢？一些大膽的猜想在基爾伯特的腦海内逐漸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