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打岔,衆人都忘記了方才有關紫府的讨論。
喚風輕輕将那小黃鳝放到了湖邊潮濕的泥土地上,接着,便随手從湖邊撿了一根樹枝,将樹枝當成了長劍,自己跟自己過起了招來。
小黃鳝好奇的左瞧瞧右瞧瞧,一雙黑豆子一樣的眼睛四處亂轉,還真有了幾分醜萌的感覺。
“對了,這麼長時間了,一直忘記問你的姓名,實在是失禮了。”呼雲将方才放置魂花的袋子從身上解了下來,一隻隻平鋪在草地上,朝着火翎的方向問道,“能幫我......”
呼雲這有求于人的時候才能說兩句人話的行徑,實在是太過眼熟。
火翎接過那裝着魂花的袋子:“要怎麼分?”
呼雲突然覺得,自己和這個不知名的小炎魔,實在是有些默契的過分了。
“按照顔色,紅的放一堆黑的放一堆,也不用太規整。”說完後,呼雲臉上的神情百轉千回,最後停留在了一個令火翎分外熟悉的...那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變态笑容上。
火翎連忙轉開了話題:“我叫火翎,是萬古劍宗的小弟子。”
“火翎?”呼雲的眉頭微妙的皺了皺,“火神遺物?”
“是翎羽的翎。”火翎的名字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想岔了,尤其是在這種和主神有接觸的人的面前,于是平靜的解釋道,“跟火神遺物的那個火元素的火靈沒關系。”
死去的主神,基本上都留下了遺物,可是大多數主神的遺物都不大出名,就像是司幻之神的乘黃之角,連是個什麼樣的東西都搞不清,就更不要說是這樣遺物的作用了。
除了,火神遺物。
可能是因為火神死去的時候被太多人所目擊,也可能衆仙會就是為了表達神有遺物這件事,所以,衆仙會中學識稍微淵博些的人都知道火神有遺物,遺物是火靈。
至于這個火靈是什麼,多數人猜測,那大概是某種能用來控火的火元素。
畢竟那可是火神,火神留下的,怎麼可能會是俗物?
可誰知,火翎這一解釋,呼雲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那表情似乎還有些一言難盡。
“你...知不知道火神本體是什麼?”
火翎想到了朱雀山,理所當然道:“朱雀?”
呼雲點點頭:“所以,她的遺物,真正的名字,其實叫朱雀尾羽。”
火翎:?
他臉上的震驚與茫然一閃而過。
“所以你說,她留下的遺物,這個翎,究竟該是哪個翎呢?”呼雲長長的歎了口氣,“衆仙會還是散了得了,傳個名字都能傳錯,離大譜了真是。”
火翎還來不及從自己的名字被認錯成火神遺物,變成真火神遺物的事實中回神,就聽呼雲又道:“還有火神遺物的功效,也被傳的相當離譜。那根破鳥毛除了能将一個人的體質變成火屬性之外,也沒什麼别的作用了。啊,就有一個,關鍵的時候能在周身形成個火羽一樣的屏障,能防防身。控火的話,估計也能稍微控一下吧,畢竟身體都變成火屬性了,控火也正常。但是遠沒有衆仙會裡傳的那樣誇張。”
火翎:.....
他腦海中閃過無數次自己面臨危險時身上閃過的火羽狀紅光。
還有...昕音仙尊那一本正經跟自己說那是新絡的炎魔精魄所帶來的副作用。
天界走狗的嘴裡究竟能不能有一句真話?
呼雲:“唔,怪不得我總覺得你有哪裡不大對勁,卻又莫名很熟悉,原來是身上帶着火神遺物。火神阿姨與我娘關系不錯,活着的時候還摸過我的頭。對了,你把那根鳥毛放哪兒了?”
火翎:.......
他哪知道他把朱雀尾羽放哪了??這該問昕音仙尊吧?
火翎隻覺得頭大如鬥。
他先前對呼雲和喚風的身份有所耳聞,知道他們是司水之神龍玉兒的一對雙生子。
從永宙将他們派到昕音身邊,完全沒有一點要将兩人召回的行為來看,永宙大抵對這二人沒什麼信任,純粹是覺得他們留在天界惹人煩。
從呼雲的話來看,火神和水神的關系似乎還不錯。
這下,火翎終于知道為什麼自己能那麼輕而易舉的進入禁制重重的衆神遺迹了。他身上大概不知哪個地方被昕音仙尊給塞了個火神遺物,想必那遺物的時間塞得很久遠了,至少從火翎有記憶以來,他的身上就一直有紅光護體。
這麼想來,昕音仙尊至少也是做了件人事的,至少用朱雀尾羽護着他,沒讓他在進入朔原澤之前就被修真界那烏煙瘴氣的氛圍給弄夭折了。
火翎的念頭才剛這麼一動,就見到昕音仙尊正笑眯眯地朝着兩人走來。他拎着方才那小黃鳝的尾巴,将它甩來甩去的當彩帶玩。
喚風在一旁看的額頭青筋暴起,看起來很像是下一刻就會将劍插進昕音仙尊那華貴優美的紫氣堆裡。
這人究竟幾歲了?還記得自己是衆仙會仙主嗎?
火翎僵硬的偏了一下頭,以免被昕音仙尊手裡拎着的黃鳝給甩到臉上。
呼雲一見到昕音臉上的笑就覺得後背發涼,連忙悄悄将昕音扯到一邊,小聲問道:“你又在盤算着什麼?我一見到你沖着那人笑我就一後背的冷汗,上次你露出這樣的笑容,還是在謀劃着将秦修瑜騙到人界生女兒的時候。這次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昕音随手将那黃鳝一扔,依舊是頂着他那張美若天仙的厚顔無恥道:“我什麼時候将秦修瑜騙到人界生女兒了?”
“别裝了,我上次都聽見了,你跟灼華說的。”呼雲控訴着,“你說秦修瑜做事無懈可擊,所以打算将他騙下來,在人界留個孩子。”
昕音自動将眼前呼雲說的話當成了屁,開始數起眼前這鋪了一地的魂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