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啄她啄的更厲害。
我便知她說的是假話。
校長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此刻出來和解:“胡長老啊,這隻雞是我們路老師帶來的,不能吃哩。”
“那就更好了,”胡花蝶舔嘴唇,望向我,狐狸本相垂涎三尺,“初來乍到,你還沒認山頭吧。這山我胡花蝶罩着的,想在這兒生活,可得有我的認可。”
她又恢複人形,風情萬種湊上前來,白皙的手軟軟搭在我肩上,輕浮妩媚:“小弟弟,你放心,我隻要這雞,從此以後,姐姐保你榮華富貴,長命百歲。”
哦。
我不動聲色的挽起袖子。
内心有一點想打人。
“嘎嘎嘎嘎”阿蘭鴨叫笑起來,笑的肆意又暢快,我一眼掃過去,它閉上嘴,又開始悶笑“嚯嚯嚯嚯”
校長猛的上前一步,站在我與胡花蝶中間,和事佬般:“二位,二位,都是一家人。莫要生氣。莫要生氣咯。”
“路老師,你放心,我馬上讓胡長老把雞給你!”
“胡花蝶!”校長吹胡子瞪眼,“你缺那隻雞嗎?!我們雞窩裡有幾百隻!”
“阿澤,你怕什麼?”胡花蝶軟聲,一隻素淨白皙的手軟軟搭在院長臉旁,笑的妩媚,“前幾日我在山上見過他,他看見我,抱着雞撒腿就跑。這般窩囊廢,有何可怕的呢?”
阿蘭“嘎嘎嘎嘎”的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拿眼斜瞄我。笑容裡全是幸災樂禍。
狐狸這種動物,人形魅惑妩媚,獸形有毛可撸,難得的知情識趣,我一直想養一隻,因此也不愛跟他們族人計較。
但是這隻,有點過分。
我做了起手式。
其實我沒特别生氣。
遠比不上我爹劈我時的萬分之一。
我也不樂意用身份壓人,所以我隻是撿起阿蘭掉在我身上的一根羽毛。
練劍練到我這個地步,劍已經超脫普遍意義。
狂風驟起,電閃雷鳴,三道響雷落在遠處。
劍光大盛。
“嚯嚯嚯嚯”阿蘭狐假虎威笑的異常開心。
電閃雷鳴下,我發現一件事情。
校長他不是人。
他是靈體,器靈。
我不由想起前幾天我問他,我們學院有幾個人,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
一根手指不是一。
是沒有。
他沒有做過壞事。
但,我引天雷會劈死他的。
算了。
狐狸有九條尾巴,丢一條還能浪八次。
器靈劈壞了永世難入輪回。
狐狸被吓到了,我輕而易舉的帶走阿蘭,打算離開。
阿蘭也發現這件事。
“呸,都不是人,小爺我也不裝了!”阿蘭回到我身上,神氣活現,“裝雞累死啦累死啦不幹啦幹完這單回家啦累死啦累死啦。”
李寒正從外面進來,聞言一怔。狐疑地看看校長,又看看我。
我點點頭,打算離開。
李寒立刻跟在我身後:“師父我送你回去。”
我沒糾正他的稱呼,而且我一會兒有事要問他。
離開狐狸後,阿蘭重振旗鼓,又變成活蹦亂跳的鳥。
“路路,小爺我是被冤枉的!”阿蘭一股氣的吐苦水,“小爺我在雞窩睡的好好的,那隻臭狐狸非跑進去叼走我!要不是我醒的快,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不會的。”我摸了摸他的毛,安慰道。“你受傷我肯定會趕到的。”
“哼!惡狐狸先告狀。”阿蘭氣呼呼的,“還說我弄花她的妝,她不掏雞窩,我懶得理她!”
李寒聽完,:“原來胡花蝶她想吃師父的寵物?!”
“是啊!”阿蘭叽叽喳喳,“她還倒打一耙!”
李寒立刻提劍,要與胡花蝶打一場,替師父的寵物出頭。
我想了想,李寒正缺少實戰。
此時打狐狸,很可以。
胡花蝶正在對鏡上妝。她生的極美,骨架美的驚人,可駕馭各種妝容。我們進去時,她頭發早簪成發髻,正濃妝豔抹的塗粉,遮蓋打鬥的痕迹。
“臭狐狸!”阿蘭站在我肩上,如同敵前叫陣的前鋒大将,“你敢不敢與我師弟比一場?!”
“你師弟?”胡花蝶掏出一隻口紅,細細塗抹,語氣嘲諷,“李寒嗎?百年前,他就是我手下敗将啦。”
“對了,”胡花蝶将口紅收進化妝匣,上鎖,單手撫過鎖骨,對鏡子轉了個圈兒,裙角掀起漣漪,她欣賞夠自己的美色,才轉頭對阿蘭道,“既然你是妖,那就更好了。聽見你開口,我可是又恨又喜。恨的是被你耍了一路,喜的是——”她話音停頓,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妖怪是可以随便殺的哦。”
李寒下意識的擋在我面前,雙手戒備的按在劍上。
阿蘭并不害怕,它還有些驕傲:“呸,你才是妖,小爺我是仙。
“哈哈哈,”狐狸花枝亂顫的笑起來,仿佛阿蘭講了句什麼極好笑的笑話,眼神裡有鄙視也有同情,她腰肢極細,扭動中帶着裙擺上的梅花微微顫動,一陣風刮過,梅花似活了般,她笑的風情萬種:“那巧了,我也是仙,狐仙。”
“嘔。”阿蘭不買賬,發出鄙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