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淩哼了聲,白河顯然在針對他,對此不屑一顧,道:“申伏道長說得實在有理。修仙修心是在個人,他人之言不可盲目盡信。受教了。”
申伏揉了揉額角,想起兩人問題所在。
白河剛發現柳石淩時,正拿劍指着他,柳兄弟或許因此受了驚。他想這番猜測八九不離十,柳兄弟到底是跟師兄不和,便想要勸說兩句。
山前火急火燎下來一人,看見他們,高聲道:“白河、申伏,你們回來了,無事罷?”
申伏擡眼一看,來人正是他們的大師兄,連忙揮手道:“辰韋師兄,你怎麼在此?”
辰韋三兩步飛奔而下,迅速來到他們面前,上下看了看申伏和白河,确認他們無事,注意到站在中間的柳石淩還有申伏懷中抱着的小東西。
“掌門尊長察覺山中有異,知曉你們今日回山,特命我來接你們。”說着辰韋朝柳石淩打量一番,問道,“這位……少年是誰?從何處而來?”
白河上前一步,道:“師兄,這幾日發生了些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我們先回山門再詳說。”
申伏也道:“對,先回去。”
柳石淩被堵住話,幹脆閉了嘴,擡眼觀察起這位匆匆趕來的道長。
這位白河、申伏口裡的師兄,身材高大魁梧,劍眉星目,年齡稍長,看着是比他們靠譜。
他一身白衣飄飄,穿着打扮與二人相似,想必是白雲山獨有服飾。腰間挂有一把長劍,劍鞘通身潤白,其間有藍紋,與白河的佩劍不同,劍未出鞘就能察覺此劍絕非凡品。
辰韋聽言略作思考,幾日不見兩位師弟變化了幾分,姿态稍許不同往日,這一趟下山多少知曉些世間俗事,比一直在山上不知世事的好。
白雲山自三界分隔後,立下門規讓弟子每隔一段時間前往山下周邊探查曆事,再由此交一份見聞錄,為的是讓修仙子弟多少深入人世,了解世道變化,而不是隻知埋頭修仙,眼高于頂,忘記修仙之人肩負的責任。
“也好,掌門尊長正候着,我帶你們過去。”辰韋道。
辰韋在前方領路,三人跟在後方,拾級而上,穿過牌樓進入山門,眼前一片開闊,遠處可見樓台殿閣。
中央是平坦的廣場,由完整的一塊巨石鋪就,上方刻有紋路,複雜繁密,從空中俯瞰方能瞧出其中規整圖形。
圍繞廣場一圈四個方位,築有高台,台中立着高杆,不知作何用處。
柳石淩初入仙山,覺着仙山中哪哪都稀奇,看得眼花缭亂。不過跟随前面道長一路走來,隻能匆匆一瞥,未能仔細觀賞。
穿過廣場,行至前殿,辰韋停下步伐,轉過身來。
他看向柳石淩,道:“少年止步,請先至前殿偏廳稍候,我另尋他人招待。二位師弟随我去見掌門。”
柳石淩身為來客,又有事相求,不好無禮,隻得應道:“便依道長之言,我且在此等候。”他想了想,靠近白河低聲道,“白河道長,我所言求仙尋藥之事不假,至于其他……你如何看待我無所謂。此事于我而言極其重要,還望中肯。”
白河深深瞥他一眼,沒有言語,跟着辰韋離去。
申伏剛要跟上,想起懷中的小玉,又折了回來,将小玉交給柳石淩,對他道:“你在此切勿離開,我和師兄很快便回。”
柳石淩點點頭,朝偏廳走去。
前殿雖是高大,但殿内的裝飾簡單質樸,頗有些格格不入,與一路走來時看到的景象判若兩地。
柳石淩在廳中走了一圈,除了空間寬闊,室内倒比他在山下居住之地略顯貧乏,想來修仙之人不注重身外之物。
他剛要坐下稍事休息,後方不知何時走進一人,悄無聲息站在他背後。柳石淩吓了一跳,想到此處為仙山門派,不可能還有歹人,稍安下心,睜眼看去。
來人比他稍矮幾分,年齡看着不大,約莫十二、三歲,一身白衣,頭上盤着發髻,臉圓圓的,白裡透紅,一雙眼睛尤為特别,碧眸鳳眼,添了幾分清冷。
不過怎麼看都是個小孩,柳石淩放下防備心,柔聲道:“你是白雲山的小弟子嗎?”
“你是何人?”他張口問道,聲音雖然略顯稚嫩,但語氣卻十分冷淡,沒有起伏。
碧色眼眸直盯向柳石淩,令他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