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過去幾次那樣,因為擔心今恺,所以甚至等不及他從洗手間出來,親口跟他說一聲,就急匆匆離開。
今辭轉回頭,發了幾秒呆,才重新邁開腳步。
從宴會廳到洗手間,要經過一道長長的走廊,今辭走到半道時,身體忽然冒出奇怪的感覺。
他忍不住扯了扯頸上的領結。
又走了幾步,今辭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步伐有些不穩,無力感上湧。
身體有些不對勁。
今辭靠在牆上,拿出手機。
他也不舒服,是不是可以打電話給母親,讓她回來。
今辭按下今母的電話号碼,對面占線。
他沒有挂斷,而是保持等待。
十幾秒過去,他的電話依舊沒有被接聽。
意識慢慢變得有些昏沉,這十幾秒裡,今辭感覺身體裡像蹿了把火。
今辭側身擡手,撐住牆,執拗地等着電話接通。
這時,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過來,搶走了他的手機。
今辭反應有些遲鈍,他擡起頭,在有些暈眩的視線裡,看到一個宴會酒侍打扮,帶着口罩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站在他身前。
對方握着他的手機,似乎挂掉了電話,然後在手機上按了一陣,像在打字。
“你幹什麼!”
今辭無力地呵斥一聲,伸手去奪。
酒侍将手機往自己兜裡一放,扣住今辭的肩。
對方力道驚人,單手鉗制性地扣住今辭,像托着醉酒的客人。酒侍另隻手捂住今辭的嘴,拽着他走入旁邊的員工通道,離開了走廊。
身體的異常讓今辭無力反抗,他被拽進員工電梯,一路沒遇到人,電梯直達樓上客房。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今辭被那人扣着,連拖帶拽地弄出電梯。
很快,這人帶着今辭停在一間客房門前。拿出房卡,正要刷卡進去時,他們的身後,一扇客梯忽然打開,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救……”
今辭所在的方向,看不到來人是誰,他下意識呼救,但嘴再次被捂住,聲音小得傳遞不過去。
就在酒侍打開房門,要将今辭拖進客房時,身後傳來冰冷低沉的聲音:“站住。”
随後,今辭感覺到身後一股力道傳來,有人握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拽了過去。
順着那隻手轉身,今辭跌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紀珣抱着今辭,察覺到他的狀态,神色瞬時變得陰沉。
他單手擁着今辭,一腳将想上來搶人的酒侍踹倒在地。
助理上前去擒那人,不料對方忽然砸過來一個什麼東西,助理倉促接住,等再擡頭時,那人已經爬起來迅速跑掉了。
紀珣将今辭打橫抱起,聲音帶着一絲暗沉:“我先帶他回房,你打電話給謝俊,再去樓下通知今總和今夫人,說他們的小兒子在這裡。”
“是。”
助理應着,刷房卡打開走廊靠裡的一間客房,等紀珣抱着今辭進去後,才邊撥電話邊乘電梯下樓。
房門閉合,紀珣抱着今辭往裡走。
今辭手腳亂動。
紀珣将橫抱改為摟抱,頸側立即貼上今辭滾燙汗濕的臉。
等将今辭放下,紀珣額頭已浸出一層薄汗。
他的情況也很不妙,他今晚喝的那杯香槟有問題。
脫掉外套,拉掉領帶,紀珣走進洗手間,先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用冷水沾濕毛巾,去給今辭擦臉。
感覺到紀珣的靠近,今辭捉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
紀珣将手掌握成拳,喉結滾動一瞬,“今辭,忍一下,醫生馬上就到。”
然而這句話像觸碰到了今辭灼痛的神經,喚起他幾分清醒。
青年睜開水潤的眼睛,裡面溢出一絲痛苦,眼淚毫無征兆地從中無聲滾落。
紀珣一怔,拭去那滴眼淚,“今辭?”
“忍?”今辭眼睛泛着紅,攥着紀珣的手在用力,“你看不出我很難受嗎,為什麼總要讓我忍?”
他像在說此時,又好像不是,像在質問紀珣,又像在質問别人。
紀珣眼神發沉,另一隻手卻很憐惜地揉了揉今辭的額角,“那我們去水裡泡一會兒,好嗎?”
紀珣放下毛巾,準備帶今辭去洗手間。
今辭卻忽然碰了他一下。
紀珣眼神一暗,将那隻手壓在床沿,垂眸凝視搗亂的青年,“今辭,乖一點。”
房間裡亮着壁燈,昏暗的光線裡,今辭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沒被制住的那隻手忽然抓住紀珣的衣襟,往下一拽——
今辭仰頭,咬上紀珣的唇。
紀珣的背脊一瞬繃緊,他扣住今辭的肩,要将人推開。
今辭吻得更深。
脖頸間青筋鼓起,幾秒後,紀珣搖搖欲墜的理智徹底轟塌,推開的動作一變,将青年用力揉進懷裡。
“紀總,謝先生馬上過來,隻是今總和今夫人都已經離開,我拿到了他們的聯系方式,需要繼續聯系——”
紀珣将青年扣在懷裡,忍耐到泛出血絲的眼看向門口。
“出去!”他說。
助理倉惶退出,關上門,想到剛才瞄到的情形,捂了捂狂跳的心口。
他看看存着今氏夫婦聯系方式的手機,選擇将手機息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