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包間,蔣勇親自拉開椅子請今辭落座後,自己才在旁邊坐下。
服務員送上酒水。
蔣勇倒了杯茶,然後再倒了杯酒。
他把茶杯雙手呈到今辭面前,酒杯自己端着,“今辭少爺,蔣波不知天高地厚,全是我蔣勇教子無方,我在這裡向您賠個不是。”
說着一口飲下杯裡的酒。
從出現在今辭面前,蔣勇就表現得很真誠,對蔣波私下的種種行徑表現得像才知道并深惡痛絕的樣子,但沒有家裡的縱容,養不出蔣波那種人。
今辭不信蔣勇在此之前對蔣波的一些行事毫不知情,如果早早加以約束,蔣波幹不出騷擾人還給人下藥的事。
隻能說蔣波仗着家裡的勢猖狂慣了,若不是遇到硬茬子,他們高傲的頭顱不會低下來。
今辭掃了眼面前的茶水。
自己喝酒,給他倒茶,蔣勇打聽得挺清楚,知道他有不飲酒的習慣。
又精準在醉百味找到他,還舍下面子,蔣勇花了這麼一番功夫,說明紀珣所做的絕不僅僅隻是他口中一句“提醒”那麼簡單。
今辭盯着茶水沒動,蔣勇又繼續道:“今辭少爺,您放心,那個孽障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也把人遠遠打發走了,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您面前,傷您的眼。”
然後蔣勇又提及今辭的工作室,說起蔣氏最近的兩個項目,需要擴展的業務恰好和他們工作室的經營内容搭邊,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要把那兩項業務交給他們工作室做。
蔣氏的經營規模說大,但别說紀氏,就是今辭家裡他都難忘項背;說小,以今辭他們工作室如今的小規模,正常來說,又還完全夠不到蔣氏的合作門檻。
蔣勇說的這兩個項目今辭也知道,投入不少,能舍得拿來做賠禮,蔣勇的确是誠意十足。
這就更顯得紀珣的“提醒”非同尋常。
被蔣波騷擾下藥的事,今辭連家裡都沒告訴,更不可能借着紀珣的關系給自己謀好處。
蔣波這口惡氣,他要自己出。
飲掉茶水,今辭道:“蔣總客氣了。冤家債主,我心中有數。”
蔣勇是混迹商場的老油條,今辭這話一說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他笑着承諾了一番隻要以後今辭有需要,可以随時去蔣氏找他,之後便說不打擾他們用餐,準備帶着人離開包間。
不過在離開之前,蔣勇叫住從進包間就縮在角落的劉飛,“那個……李飛是吧,你和今辭少爺一起來的,一定要替我好好招待今辭少爺。”
又一次被叫錯名字的劉飛渾身寫滿了尴尬。
秦舟笑了兩聲,說:“蔣總,我們和他不熟,不是一起的。”
蔣勇沒有意外的樣子,表示那也沒關系,“讓他守在外面,幾位有什麼需要,盡管叫他。”
這過于随意,把職員當私人家仆使喚的語氣,讓劉飛整張臉都漲紅了,又不敢擺臉色,笑容僵硬。
秦舟看着都有點同情他了。
*
因為蔣勇,今辭他們的用餐時間推後了半小時。
等到菜上桌,秦舟這個親自訂下菜單的人表示,桌上多了好多他沒訂過的貴菜。
問起來,說是蔣勇加的,希望他們吃得開心,而且把賬都結了。
蔣勇訂的包間很大,桌子更大,擺得滿滿當當。
蔣勇此舉明顯以今辭為中心,但作為今天的壽星,秦舟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能免費吃頓這麼好的,他可太高興了
吃了一勺海膽豆腐羹,今辭聽到另外的朋友問那個劉飛怎麼回事。
今辭和劉飛的恩怨,要追溯到大一開學沒多久。
劉飛向喜歡的女生表白被拒,女生轉頭又向今辭告白然後被拒,劉飛目睹了當時的場面。
然後劉飛就腦子發抽,把被女生拒絕的原因歸咎到今辭身上,遷怒今辭,認為自己被今辭羞辱了。
那之後劉飛隻要見到今辭就各種陰陽怪氣,被今辭教訓過兩回,不僅沒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今辭和今家相認後,今宇開車送他回過幾次學校,開的車都在百萬之上,劉飛撞見過一次,到處造謠今辭被校外人士包養了。
今辭收集證據告了一回,劉飛公開道歉賠償後,明面上老實了下來,但對今辭的嫉恨沒有減少。
當初今辭被人惡意散播喜歡男人的事兒,能那麼快的散播開來,劉飛沒少在當中攪亂。
至于為什麼今辭那麼肯定劉飛是今恺的人,還是秦舟偶然撞見劉飛和今恺見面的場景,告訴今辭後他推測出來的。
不然的話,家庭背景普通的劉飛在頗有家勢的人面前,怎麼着都應該有些忌憚。但劉飛沒有,就像背後有更強的依仗一樣。
前一陣今辭查蔣波的事兒,無意中又查到劉飛借着才回國沒幾天的蔣波的關系,忽然空降到星辰科技,一去就是做管理。
而蔣波那段時間,又跟和今恺關系不錯的幾個人員走得比較近。
很難說蔣波對他的騷擾和下藥,背後沒有今恺的手筆。
秦舟夾了塊羊排,奇怪道:“那這蔣總讓劉飛留下是什麼意思?”
今辭道:“賠禮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