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還有紀珣的短信。
是一些關于生育帶來的負面影響的資料,其中危險因素特别高的地方,還被劃線标粗标紅。
今辭粗略地掃了一眼,不想再繼續看。
他沒回複紀珣,直接息掉了手機。
但等到晚上的時候,手機上再度收到紀珣發來的資料,比下午的時候還多。
大段大段的标紅劃線,很直觀地制造出一些恐怖效應。
這次紀珣沒等今辭回複,直接打來了電話。
今辭知道紀珣想說什麼,莫名有些不想接。
随後意識到自己竟有了些逃避的心理,今辭稍微愣了一愣。
最終他還是接通了紀珣的來電。
接通後,今辭沒出聲。
“今辭?”紀珣偏冷的聲音傳過來。
今辭這才應了一聲:“……在。”
“今辭,我發給你的資料,你要仔細看看。”聽筒裡的紀珣聲線有些冷硬,“生育會損壞你的身體,打掉孩子是最正确的選擇。”
今辭還是那句話:“我要想想。”
“好,我不催你。”紀珣的聲調放低了些,“今辭,你才二十二歲,不應該被這個意外絆住。”
今辭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轉眸,看着放置彩超單的地方,低聲道:“我知道。紀先生,你這幾天……可以不要聯系我嗎?”
紀珣在那端靜默了幾秒,道:“可以。如果做出決定,随時找我。”
“嗯。”
今辭摁掉電話。
電話挂斷。
室内再度安靜。
用被子把自己蒙住放空了一會兒,今辭還是點開了紀珣發來的資料,慢慢地看。
白天睡多了,也有心裡揣着事的緣故,今辭晚上難得地失眠了。
看資料看到夜裡兩點,确定依舊毫無睡意後,今辭去了陽台。
傍晚後有些變天,風刮得有點大。
今辭站了會兒,聽到了風裡細微的狗叫聲。
是被關在雜物房裡的受傷小狗。
今辭想了想,去了雜物房。
小狗太小,可能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感受大風的威力。今辭剛推開門,就見小狗縮在籠子的角落,瑟瑟發抖,嘤嘤地叫。
看到今辭後,小狗像見到救星一樣稚嫩的嗷嗷兩聲,起身向今辭靠近。
它的左腿果然受傷了,走路一瘸一拐。
小狗像感覺不到痛,和之前見到今辭的幾次一樣,吐着舌頭表露着歡快,努力地向他靠近。
今辭蹲下身,不過剛動就停了一下,最後隻蹲了一條腿,單膝着地。
他伸出手,湊近小狗,想摸摸它的鼻子。
結果小狗動作比他更快,隔着籠子直接舔他的手。
看着小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今辭小聲道:“笨狗。”
小狗尾巴搖得飛快,狗頭緊緊貼着籠子,一副恨不得穿過籠子鑽到今辭懷裡的模樣。
今辭撓撓它的下巴,“敵我不分,還想挨揍?”
小狗歪頭。
小狗什麼都不懂。
*
昨晚在雜物房裡待了半個多小時,等睡意重新湧上來,今辭才婉拒了小狗的挽留,回房睡覺。
上午大概十點鐘,今辭到了工作室。
因要搬去新辦公室,這幾天大家都在打包,工作室裡比較亂。
今辭的東西誰都沒動,秦舟已經給他準備了不少箱子。
今辭把東西慢慢地一樣一樣往箱子裡放。
秦舟在旁邊忙自己的,偶爾回頭看今辭一眼。
這樣過了會兒後,他忽然道:“今今,你腿不舒服麼?“
今辭含糊嗯了聲。
很奇怪,不知道自己懷孕之前,今辭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做。
可一旦知道了,就開始各種顧忌,連下蹲都怕壓到肚子。
“那你自己把簡單的東西收起來。”秦舟道,“要蹲腿的地方我來幫你。”
今辭也不跟他客氣:“好。”
大家正忙碌着,忽然有人敲了敲玻璃大門。
同時一道憤怒的質問聲響起——
“今辭,原來你還活着呢!你個白眼兒狼,竟敢把我電話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