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陪我去趟主殿嗎?”
男人将情緒收斂,再次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溫潤模樣。
隻是目光卻時時刻刻地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如影随形。
“當然可以了。”
既要處理神殿事務,又要照顧她。
肯定是分不開身的。
所以溫棠沒有多想,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聽到少女的爽快回應,男人松了口氣。
随後動作十分自然地牽住了溫棠的手,引導着她前往主殿。
掌心是少女柔軟的觸感,鼻尖是少女散發的馨香。
沐慈神色緩和下來,如同一座快要融化的雪山。
他像是最忠誠的信徒般,觊觎着神殿中的聖女。
妄圖想要将她拉下神壇,與他共同沉淪在這世間。
有了沐慈的幫忙,溫棠走得倒也順利。
沒多長時間也适應了黑暗中的行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殿距離餐廳太遠。
溫棠隻覺得自己走了好久,就連身上也沾染了濃郁的檀香。
沁人心脾,又令人十分的安心。
“好了,到了。”
清冷的嗓音從身旁傳來。
溫棠順着沐慈的力道坐了下來。
“左手邊兩指寬的距離是茶杯,右手邊是糕點。”
執起她的手,沐慈引導着她觸摸着這些東西。
修長的指尖觸碰到她嬌嫩的肌膚,戀戀不舍,婉轉流連。
“嗯,謝謝祭司大人。”
在掌握好茶杯和糕點的距離後,溫棠很真誠地道了謝。
她碰過杯沿,茶水的溫度正合适。
剛好可以入口。
鼻尖微動,糕點的香氣傳來。
桂花香味濃郁。
低頭抿了口茶水,溫棠神色微怔。
怎麼剛好會是雨前龍井呢?
就連糕點也是她的最愛。
是巧合嗎?
疑惑湧上心頭,溫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祭司大人也會泡茶和做糕點嗎?”
在她的認知裡,這個時代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東西的。
除了,來自千年前的玄嚣。
“會一點,怎麼了?”
像是不清楚她的意思,沐慈反問道。
隻是嘴角勾起的笑容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壞心思。
嗯,他就是故意的。
玄嚣會的,他也會。
甚至做得比他更好。
“沒什麼,隻是……”
溫棠欲言又止,借低頭喝茶隐藏尴尬。
可沐慈并沒有輕易放過她,接過了她的話茬。
“隻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男人輕呵一聲,眸中滿是不屑。
雖然是用着疑問的語氣,但不免還是夾雜了幾分的醋意。
憑他,也配被她記挂了那麼長時間?
沐慈心底怒意上湧,可又見不得她難過傷心的樣子。
于是隻能轉移着話題,
“神殿繼承天命,自然也對人類的文明有所傳承,茶藝廚藝都隻是一小部分。”
替她續着茶水,沐慈動作優雅。
潔白長袍上繡制的金線飛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襯得他愈發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可就是這樣的高嶺之花,卻願意屈尊降貴。
伺候着身旁的少女用着茶水。
“所以這些東西隻有在神殿才會出現。”
那怪不得她在外面沒有看到呢。
原來是相當于神殿壟斷了。
不過這個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嗎?
“嗯,吃些糕點。”
撚起一塊桂花糕,男人湊近了些。
蔥白瑩潤的指尖與少女飽滿櫻紅的唇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垂着眸,英俊精緻的臉龐上不見任何情緒。
仿佛隻是神殿中央的那座神像般,俯瞰衆生卻從不顯靈。
可隻有沐慈心裡清楚,他想要惡劣地将手指探入少女的口腔之中。
替代着那塊糕點,肆意玩弄。
直到她嗚咽着,想要求饒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隻能如同一隻柔弱可憐的小獸,紅着眼,淬着淚。
在他的身下婉轉嬌吟,共赴巫山。
“啊?”
被突然湊近的沐慈吓了一跳。
溫棠想要後退,可後背卻被大掌所桎梏。
連絲毫的縫隙都沒有留下。
“你早餐吃得太少了,再加幾塊糕點剛剛好。”
察覺到她的抵觸,沐慈的眸色暗了暗。
随後又用着溫潤低沉的嗓音解釋道。
仿佛那個心懷不軌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吧。”
這個理由确實讓溫棠挑不出錯處。
隻能說明沐慈是個極為體貼的人。
面冷心熱,大概就是這樣吧。
溫棠暗自想着,可剛要伸出手接過時。
那塊糕點已經抵在了她的唇邊。
無奈之下,她隻能輕咬了一塊糕點的邊角。
她沒有辦法掌控距離,生怕會冒犯到這位清冷的祭司大人。
可即便她如此小心翼翼,唇瓣還是不小心地擦過了他的指尖。
一瞬間,男人卑劣的小心思得到了滿足。
就連神色中都染了幾分的愉悅。
而少女則是像觸電般,迅速地保持好坐姿,拉開了些距離。
咀嚼着口中的糕點,桂花香氣濃郁。
軟糯又香甜,很好吃。
但此刻溫棠的則是有些忐忑地等待着沐慈的審判。
他應該是沒注意到這個小插曲吧?
“再吃一點。”
見她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沐慈開口。
隻是這句話卻低沉充滿磁性,像是誘哄般。
引誘着面前的少女吃下他親手做的糕點(×)手指(√)。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摩挲着他掌心的方向,溫棠迅速接過。
從根源上避免了尴尬局面的産生。
“那好吧。”
将那盤糕點遞到了少女的掌心。
男人起身,帶起了一片冷風。
對于他的親近,她就這麼唯恐不及?
如果是換做玄嚣呢,她還會這樣躲避嗎?
坐回主位,沐慈壓抑着胸口中翻湧的怒意。
他與玄嚣五感相通,他們之間做了什麼,他自然都一清二楚。
甚至是連玄嚣的情緒他也能夠感受得到。
她為他修理短路的胳膊,危難時緊緊抱住他的腰。
還有那場絢爛的煙火和無法訴說的愛意。
他全部都知道。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沐慈才會如此嫉妒。
嫉妒着玄嚣可以輕易地得到她的依賴和信任。
而他隻能像是隻臭水溝的老鼠般,仰望着這輪明月。
期盼着這抹來之不易的月光獨照他身。
用盡了手段才能侵占她微末分毫。
可即便如此,沐慈也不願與任何人分享這抹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