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
胸口前的星月佩環熠熠生輝,随着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
少女被抵在神像與他之間,進退無果。
可男人卻沒有半分的自覺,還在向她靠近着。
似乎是鐵了心地要索取面前的甜美。
兩人的鼻息相互糾纏,就連發絲都勾攏纏綿。
銀與黑的交錯,勾勒出了一幅無限愛戀的黑白畫卷。
即便是在這莊嚴肅穆的神殿,男人錯亂的呼吸也顯得無比暧昧與刺激。
神明為愛而堕,聖潔的白袍被黑發所沾染交纏。
像極了一潭清水中浸入了一滴濃墨。
可也僅僅隻是一滴,就将這潭清水徹底攪混。
自此,神明被欲念纏身,徹底跌落神壇。
沐慈俯身,暗金色的雙眸中滿是情欲。
骨節分明的大掌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身,修長的指尖撫摸着她的脊背。
一路上移,直到停留在她柔軟的後脖頸。
不輕不重地揉捏着她的那塊軟肉。
獵人圈禁着獵物,并不着急有所動作。
他垂着眸,似乎是是在思考着要怎麼吃掉她。
“就在這裡,好不好?”
他與神像通感,自然能夠感受得到她身體的嬌軟。
一分一寸,細心體驗。
像是千年妄念終有所償般,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沒有任何的嘲諷或者冷意。
如同常年被積雪覆蓋的山頂,終是迎來了陽光。
冰雪消融,萬物回春。
“一點都不好!”
即便面對着同一張臉,溫棠始終清醒。
她伸出胳膊,想要一把推開面前的男人。
可惜力氣太小,他就如同那座神像般靜默着紋絲不動。
依舊垂眸不語,依舊暗欲翻滾。
那雙眼睛幽如深淵,似乎是要将她一口吞掉般。
眼尾紅得可怕。
“為什麼?明明……我們擁有同一張臉。”
哪怕是當作替身也好。
他也心甘情願地想要留在她的身邊。
即便她的心裡始終隻有玄嚣一人。
但時間終會證明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
他後退一步,妄想讓她将錯就錯下去。
可惜,溫棠并無此意。
少女擡手,伸出指尖,撫摸着那張熟悉英俊的臉龐。
黝黑的瞳孔中滿是懷念,就像是在透過他,在看着另一個人。
但也僅僅隻有幾秒鐘的時間,她就收回了手,紅唇輕啟,
“因為你不是玄嚣,哪怕一模一樣,我也分得清楚。”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将他視為玄嚣。
更沒有搞宛宛類卿替身文學的心思。
玄嚣是玄嚣,沐慈是沐慈。
既然分為兩體,那就不能一視同仁。
可就在少女的手臂即将垂落之時,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随後又将她的掌心緊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神色卑微,
“那如果我願意成為玄嚣呢?”
模仿他的一舉一動。
裝作紳士君子的樣子讨她歡心。
那她會選擇留在他的身邊嗎?
他期盼着,渴望着。
甚至是祈求着。
可所有的願望終究是全部落空。
“你就是你,沐慈,沒有必要這樣……委曲求全。”
他的隐忍與卑怯她都看得清楚。
心底雖然湧出一股複雜的酸澀感,但溫棠還是将情緒全部收攏。
最終,她直視着他的眼睛,下達了最後的審判,
“沐慈,我不喜歡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或許他是喜歡她的。
但她沒有辦法給予他絲毫的回應。
與其擁有一個失望的結果,那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
溫棠試圖将手抽出,可卻沒能成功。
他抓得太緊了,就像是行走于沙漠的饑渴旅客遇到綠洲時。
即便知道面前的可能是虛假的海市蜃樓。
卻還是要不管不顧地飲鸩止渴。
“那玄嚣呢?你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喜歡嗎?”
緊緊握住她的手,沐慈望着她,嗓音顫抖。
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此刻他有多害怕。
玄嚣就像是将他們兩人緊密聯系起來的媒介。
如果她連玄嚣都不喜歡。
又何況是他呢?
“沒有。”
少女神色沉穩冷靜,一字一句地說道。
即便是雙眸中,也不見有任何的動容。
她才像是那尊神像,無喜無悲,無欲無求。
卻讓無數的信徒心甘情願地前赴後繼奉上所有。
不過是短短的兩個字就将沐慈的希望全部打碎。
他像是發了瘋般,緊緊握住少女的肩膀。
暗金色的瞳孔中像是染了一層薄霧,水潤潤的。
卻又布滿了濃厚的哀傷。
即便是神,也有不可得不可求的時候。
即便是神,在心愛之人面前,也隻能無限地放低着姿态。
即便是神,也無法算出自己的心。
“那你喜歡誰?是楚熠,還是陸宴,或者是那個普佐?”
他慌不擇問,誓要從她的口中讨要一個名字出來。
隻是哽咽的嗓音和顫抖的指尖卻暴露了他此刻動蕩的心緒。
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終究還是淪為了被面前少女肆意宰割的獵物。
獻上了真心,卻還是一無所有。
微歎了一口氣,溫棠見他瘋得厲害。
也不得不伸出手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看着挺聰明的一人,怎麼就在這死胡同裡轉不出來了呢?
人家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他可倒好。
牆都撞稀碎了,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更别說是要回頭了。
“這世間所有的事情,并非是強求就會有結果,再繼續下去,也隻會是相互折磨。”
一下下揉着他的腦袋。
溫棠完全是把他當作是寵物來看待。
硬的肯定是不行了,那就隻能慢慢開導。
溫·心靈導師·棠準時上線,可那男人就像是魔怔了般。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至死也不肯回頭。
他一點點縮小着兩人的範圍,高挺的鼻梁擦過少女精巧的下颌。
薄唇似是故意般停留在她敏感柔軟的脖頸。
濕熱的呼吸肆意噴灑,像是要将一切都灼燒殆盡般。
有一種瘋到極緻不顧一切地絕望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