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地中卻如同陽光普照。
燈火輝煌,充斥着紙醉金迷的荒唐。
賭場,拍賣,甚至是鬥獸場。
凡是帝國法律所不允許的,在這裡全部可以成為現實。
并且不會受到任何法律的制裁。
因為,這裡是流浪者的領地。
即便是帝國也無權幹涉。
溫棠走得是特級VIP通道,所以一些血腥淫靡的場景并沒有遇到。
但聽聲音,她還是能夠聽出來些的。
轉了好幾個走廊,溫棠的眉頭越皺越深。
很明顯,越往裡面走,接待的客人身份就越高貴。
甚至還有幾位是在星網上耳熟能詳的帝國政客。
一條長長的玻璃棧橋甬道被高高懸挂在鬥獸場的中央。
這裡是最佳的觀賞地點。
可以說得上是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
而能夠抵達這裡并且成為黑市座上賓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麼普通富人。
有錢不夠,有權那才可以。
畢竟鬥獸場中血腥與刺激才能激起獸人烙印在靈魂深處的共鳴。
雖然這種生死賽已經被帝國所明令禁止了。
但為了錢,底層的獸人總是要拼盡一切。
包括生命。
來到一處裝潢十分豪華的包間。
透過玻璃窗,溫棠甚至能夠看到場中獸人口中噴濺的鮮血。
“我是來談生意的。”
對于這種殘忍的比賽,少女撇開頭。
神色冷漠地看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知道啊,不過溫小姐打算怎麼談?”
徑直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商野将外套搭在三角挂衣架上。
神态悠然自得。
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極為放松的姿态。
“你想要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個道理溫棠懂。
想要消息就要用别的東西去換。
不過溫棠也沒打算就把自己折在這兒。
普佐對她而言算是朋友。
能幫的話,她一定會幫一把的。
但救人不是犧牲自己。
一旦商野開出的條件是她無法接受的,她會果斷離開。
畢竟神殿的暗網又不是吃素的。
“一個猜想。”
準确來說是極為大膽的試探。
商野坐在真皮沙發上,掌心中握着一杯搖曳的紅酒。
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臉龐上。
一明一暗,陰陽分割。
“溫小姐不坐嗎?”
男人仰望着她,神色中多了幾分的癡迷。
尤其是在這種昏暗令人沉醉的燈光渲染下。
少女穿着白色長裙,發絲微亂。
紅唇微抿,像是在賭氣,又像是在撒嬌。
看得人心尖癢癢的。
“既然商先生沒有什麼誠意,這筆生意就先别談了。”
台下的觀衆歡呼着嗜血的降臨。
偌大的鬥獸台上鮮血淋漓血肉橫飛。
溫棠實在是沒心情繼續待下去。
“下一位被挑戰者就是普佐,溫小姐确定要現在離開?”
男人抿了口杯中的紅酒,碧色的眸中是勝券在握的自信。
他太過了解面前的少女。
知道她的心軟和善良,并且利用起來毫無負罪感。
高高在上的神明的确美得不可方物,被再多的世人追捧愛慕都不足為奇。
可他這個人,偏偏喜歡看神明跌落神壇。
最好是滿身泥污,與他一樣。
再也……無法返回天國。
“被挑戰者?商野,你什麼意思?”
迅速抓住重點,溫棠的音調都高了幾個度。
就算是她再蠢,剛才發生的幾場比賽她也能夠摸清些既定的規則。
鬥獸場,說白了就是底層獸人通過打擂台的方式赢得獎金。
生死不論。
而富人權貴們可以以此來下注賭博。
至于被挑戰者,就是那些狂化獸人或是被改裝過的半機械人。
其中也有陷入返祖期即将瀕臨崩潰的獸人。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普佐現在的狀态并不好。
否則也不會淪落到黑市。
“怎麼不喊商先生了?”
男人站起身,向她走去。
高大身姿落下的影子逐漸席卷到少女的肩頭。
直到将她完全包裹住。
背後是冰涼的玻璃落地窗。
身前是商野還在不斷靠近的火熱軀體。
結實精壯的肌肉将那件白襯衫撐得鼓脹。
他的體溫很高,青筋一彈一跳的。
像是在劇烈跳動的心髒。
“寶貝,親眼看着他死,好不好?”
對上她那雙黝黑又布滿擔憂的眸子。
商野竟然想要改變計劃。
徹底地讓普佐死在這場滿是陰謀與殺機的鬥獸場之中。
沒辦法。
他太嫉妒了。
以至于會毫不猶豫地抛棄掉理智。
明明他隻是想利用身旁的少女攪亂帝國的四方勢力。
可意料之外地卻陷入了她無意識編制的黑色情網中。
沉淪至此,連清醒都成為了原罪。
“如果他死在這裡,神殿絕對不會放過蟲族。”
無論從什麼角度,溫棠都不想要讓他死。
尤其是死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
“所以,寶貝是在替他出氣嗎?”
男人輕哼了一聲。
語調中帶了幾分勾人的引誘。
不過他隻是将人困在了他的懷中,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隻是那雙碧眸卻極具侵略性。
一度讓溫棠感到難以呼吸。
“他死了,即便那個索克夫是你扶持的傀儡,但流浪者你又能掌控多長時間?”
蟲族本就深受獸人所厭惡。
帝國更甚。
一旦這件事公之于衆,怕又是要引起不必要的戰争。
而且引火燒身這個道理他也是明白的。
可惜現在的商野哪還有半分運籌帷幄的模樣。
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少女一張一合的唇瓣上。
感覺好軟,看着就很好親。
不知道味道會不會是那種甜膩膩的。
唔,好想試試。
“商野!”
見他走神,溫棠擰眉。
音調再次拔高。
總感覺自從穿到這裡,每天都在考驗她的血壓上限。
“嗯?我在呢。”
下意識地商野就應了一聲。
隻是眸色中還多了幾分的迷茫。
似乎是在奇怪明明這裡就他們兩個人。
為什麼她要這麼大聲地講話?
扯着嗓子喊不累嘛。
“我在跟你講正事呢!”
感覺他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啊。
還是一副呆愣的樣子。
“嗯。”
男人繼續應了一聲,然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那誰說繁衍子嗣就不是正事的呢?
溫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