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燈火輝煌的主城區中滿是貴族名流。
就像是與貧民窟的破敗割裂般。
在這裡,似乎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溫棠還是戴上了鴉凜送給她的項鍊。
高傲漂亮的白天鵝仰着脖頸,淡然地接受着世人的贊歎。
“普佐呢?”
四個人中,也就古拉她能熟悉些。
所以溫棠朝他問道。
“大人應該就在這裡。”
稍稍後退一步,古拉強迫着自己移開視線。
目光落在了眼前金碧輝煌的建築。
順着他的視線,溫棠也看了過去。
這建築的設計怎麼那麼像流浪者主城的黑市?
“那你先帶他去醫院吧,反正普佐就在裡面,也出不了什麼事。”
救人要緊。
好不容易走過來的,她腳都快要腫了。
見古拉還在猶豫,溫棠又催促了幾聲。
這才讓人安心離開。
可還沒等她靠近到大門外,就被應侍生給攔了下來。
沒辦法,就溫棠這身滿是泥點子的白裙子。
跟這裡的富貴堂皇可是半點邊都沾不上。
也就是全靠那張臉支撐着,才沒被趕出主城。
“怎麼,這裡也要邀請函嗎?”
有了上次的經驗,溫棠這次可謂是輕車熟路。
當即就把鴉凜用的邀請函拿了出來。
原本身後跟着的三人想要上前幫忙解圍。
但溫棠自己就把麻煩給解決掉了。
并且順利地進去了。
“你們大人這夜生活還挺豐富多彩的啊。”
殿内的設計依舊紙醉金迷。
黃金薄箔的裝潢都快要把溫棠的眼給閃瞎了。
甚至就連大殿中央的噴泉都是用紅酒澆灌的。
各式各樣的珍貴食物如流水般擺滿了巨型的長桌上。
供客人們随取随用。
不過來這兒的人可不都是為了吃的。
這些食物最終大部分也都是被浪費了。
随手拿了塊小蛋糕,溫棠不緊不慢地吃着。
絲毫沒有把約定好的時間放在心上。
要不是她的身邊有三位流浪者的守護,這會兒早就被人搭讪或者帶走了。
在這裡,一切法律都是廢紙。
金錢可以驅動所有,包括帝國中最珍貴的雌性。
站在大殿中央的最高處,溫棠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布局。
右側的玻璃窗内,正在進行着雌性拍賣。
左側的昏暗室内,金錢與黃金兌換的五顔六色籌碼随意地堆在賭桌上。
至于正中央的鐵門内,溫棠看不到裡面在做什麼。
但從呐喊亢奮的聲音中,也能辨别得出來裡面是什麼血腥場景。
“聖女冕下,大人就在這裡面等您。”
躊躇了半天,護衛這才說道。
主要是那邊一直催,偏偏溫小姐還慢吞吞的。
吃完小蛋糕又炫了幾顆草莓櫻桃。
就是沒打算去見他家大人。
“裡面太血腥了,我見到後會做噩夢的,讓他出來見我。”
這話溫棠可沒撒謊。
她身邊又沒跟着鴉凜。
要是因此做噩夢了,誰來唱歌哄她睡覺。
何況神殿與流浪者本就是割據一方。
誰也沒必要跟誰低頭。
“可、可是……”
瞅了眼剛收到的訊息,護衛心一橫迅速說道,
“老大說您要是不親自進去的話,玻璃房的那幾個雌性在今晚就會被拍賣掉,下場您應該也清楚。”
在這裡被拍賣的雌性要麼淪為雄性獸人共有的洩/欲工具。
要麼就是生育機器。
一直生到死為止。
生下來的崽子雄性被賣到地下黑拳場,雌性就延續她們母親的命運。
拍賣,生育,無限輪回……
“你們流浪者的話事人的确該換一換了。”
幼稚又随性。
十七歲的普佐真得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領導者嗎?
溫棠話音剛落,護衛被吓得臉都白了。
不是,這種事是他一個小喽啰能聽的嗎?!
下一秒會不會被滅口啊!
在線等,有點急。
将餐盤裡的小蛋糕吃完,溫棠點評了一句,
“有點酸。”
手藝沒有苦生的好。
水果也沒有苦生選出來的甜。
奶油也沒打發好,差評。
見人離開後,護衛瞅了眼長桌上擺滿了各種膩人的甜食。
貌似老大從來就不吃甜的吧?
這些甜點什麼的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
鐵門外,還沒等溫棠拿出邀請函。
門就被拉開了。
沉重的聲音有些刺耳。
外面的燈光順着門縫照射進去,讓昏暗無光的拳擊場有了些光芒。
追随着這抹光,群情激奮的觀衆們似乎都恢複了些理智。
“卧槽!不是說比賽沒結束之前不許再有人進來了嗎?”
“那可是天鵝族的雌性,就算是主辦人也得捧着。”
“啧,雌性又怎麼樣,老子昨晚買了三個雌性,用着也就那樣。”
對于貴族而言,即便是珍貴的雌性也不過是玩物而已。
但溫棠又不是來打嘴炮的,她視物能力有限。
所以隻能拜托身旁的護衛找人。
“您請跟我來。”
頂着喧嘩的氛圍,護衛硬是給她開出了一條路。
看台上的比賽還在繼續,鮮血被清理了一次又一次。
混合着血水一起倒到了地面上。
但卻無人在意。
這裡的光線全靠台上的幾個照明燈。
對于身為人類的溫棠來說,還是太過昏暗了。
衆人的推搡擠壓之下,她跟護衛們分散開。
直到她被硬生生地推到了台前的第一排座椅。
也是唯一的一個座椅。
“小姑姑好久不見啊。”
男人随意地坐在寬敞的真皮沙發上。
薄唇輕掀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那雙幽藍色的眸子卻狠狠地盯住了面前嬌弱可憐的獵物。
看着她一步步落入他布置好的陷阱。
最終與他共同沉淪于這片血腥與黑暗之中。
普佐的心情就好得很。
甚至還大發慈悲地多給了台上那名少年一次機會。
“最後一場比賽,要不要來賭一次?”
沖她招着手,普佐身體前傾,壓迫力十足。
骨節分明的指尖端着杯紅酒。
可溫棠就莫名覺得那手像是掐住了她的脖頸。
令她有些喘不上來氣。
“我從不拿人命來賭。”
這裡的環境太過壓抑。
尤其是現在普佐,讓她感到陌生。
還是等他瘋症好一點再談正事吧。
溫棠轉身,正打算原路返回時,手腕卻被攥住。
緊接着一個眨眼的時間,她整個人就落入了普佐的懷抱中。
“小姑姑跑什麼呀,輸了又不會要了你的命。”
摩挲着她腰間的軟肉,普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肩窩,然後就這麼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絲毫也不介意她裙擺上沾染的髒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