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首《歡樂頌》讓她愛上了鋼琴;現在,一首《歡樂頌》讓她知道,她很愛她。
“我一直認為存于人們心中的每首樂曲都有故事,這故事無關其他,有關記憶。這記憶大概是聽到這首曲目時的心境。”路行雲淡淡地和懷裡的她訴說着想法。“也許,咱們兩個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鐘淺晴擡起頭,眼中的淚珠晶瑩剔透,閃着爍亮的光。
“隻是那時我們還小,不知道什麼叫愛情。”路行雲歪了歪腦袋,真誠地看向她。“這種後知後覺讓我覺得很幸福,那些美妙的、美好的記憶就像一顆鑽石,純粹而堅固。”
“怪不得鑽石象征愛情。”
“對,是有關記憶的沉澱。視頻裡的那台鋼琴就是我送你的同款,已經在家等候你啦。”
“嗯嗯,猜到了,等我回去給幹爸幹媽彈一曲去。”
“不行,你答應過我的,第一首曲子要彈給我。”
“對哦。”鐘淺晴抱歉地看了看路行雲。“那等寒假,等你回來,我再彈鑽鑽。”
“什麼玩意兒?”路行雲被這個名字弄得一秒破功。
“新鋼琴的名字啊,我決定了,它就叫鑽鑽。”
鐘淺晴這是成人了麼?她見鐘淺晴的眼圈因哭泣還有些紅。“鐘淺晴。”
“怎麼了?”
“你都成人了還這麼容易哭鼻子。”路行雲笑了起來,順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還鑽鑽,還姐姐抱,多大人了。”
“管我呢。”
路行雲沒多說,笑着舉起酒杯。“小淺,恭喜你,成人了。”
“謝謝啦。”鐘淺晴恢複姿态,調皮地抿了一口。好喝、好甜,沒忍住又喝了一口。
“慢點兒,我可不希望你在這麼浪漫的夜晚昏睡過去。”路行雲挑挑眉,靠在懶人沙發上。
“放心,姐姐,我會讓你滿意的。”鐘淺晴的語氣輕松又愉快。
“什麼?”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不對。”她眨了下眼睛。“我會滿足你的。”
“啊?”妹妹是一杯倒麼。
“好像也不對。”
“你别不對了,這是幾?”路行雲伸出一根手指。
“1。”
“嗯,對了。”看來沒事,沒醉。
“沒錯,對了,1!還得是姐姐會表達。”鐘淺晴笑個不停,小心思不斷。她看路行雲快琢磨過來了,趕緊打岔。“手。”
“哦。”路行雲伸出右手,舊紅繩被摘了下來,嶄新的紅繩系在手腕上。“謝謝。”
“第六根啦。”
第六根了。從路行雲15歲初三到今年20歲大二,五年六個小生日了。
鐘淺晴見路行雲不說話,知道她在回憶。不用她一個人回憶,她會幫她一起回憶。“姐姐,我還有生日禮物送你。”
“嗯?”
鐘淺晴起身把電視上的U盤拔掉換上自己的。她看到,靠在沙發上的路行雲坐了起來,眼中的光比茶幾上的燭火還亮。
那是驚喜的表現。
鐘淺晴坐回來,鑽進路行雲懷裡,播放。
瞬時,悠揚的音樂聲與香氣一起彌漫在整個房間。有跳躍的鋼琴聲,還有……連綿不絕……那是小提琴的聲音。音樂節奏輕而緩慢,旋律優美、浪漫、纏綿。不同樂器演奏出的音符交融碰撞,漸漸繪出一幅唯美的畫卷。
這畫卷似曾相識。
是那個木屋莊園。雪山和樹林安靜地守望着冬日的湖,潔白的小雪花正在冰面上輕盈地跳舞。它們的舞姿歡快靈動,無憂無慮。路過的風看見了,不願打擾。它停下腳步,和群山、一草一木相伴,成為自然的看客。
這是音樂編織出的世界,也是路行雲和鐘淺晴筆下的世界。幸運的是,這一次兩位女主人真實出現在了這個世界裡。
電視屏幕上,是她們的笑臉,是她們的故事,是她們的愛情。
“記得麼,這是在家屬院附近。那天也是小生日,你送的我拍立得。”鐘淺晴蹭了蹭路行雲的脖子,好聞。“我用手機把這些照片拍下來了,永遠不會丢。”
“記得。”路行雲很感動,眼圈紅了。畫面上,昏黃燈光下兩張笑臉擠在一起。“是那天,我們開始牽手手的。”
“對。”鐘淺晴笑笑。“這張呢?”
“記得。那年我爸辭職了,那一天是12月31日,咱們在小廣場跨年。”畫面上的路行雲和鐘淺晴戴着雷鋒帽手牽手,身後絢麗的煙花騰空綻放,美麗夢幻。
“這張我也記得。”路行雲沒等鐘淺晴問,笑了出來。
“主題樂園。”
“主題樂園。”
兩個人異口同聲,随即相視而笑。
那一天,她們在冒險探索的異世界裡暢遊;那一晚,她們獻出了彼此的初吻。
“那會兒咱們還沒在一起。”鐘淺晴笑道。“我記得那天我不停地哭,到現在也很難說為什麼,大概就是感動吧。”
“當時我有點兒被吓到了。”路行雲收緊胳膊,忍不住輕吻了她一下。“不瞞你說,那天回來我覺得自己是個壞小孩,對妹妹做了不好的事。”
“哈哈哈哈,真的啊?怪不得……”
“什麼?”
“那陣子我覺得你在疏遠我,我還挺生氣的。”鐘淺晴笑着吐露心聲。“讓我一度認為你不負責任。”
“哈哈哈哈哈哈。”
“你還笑。”她輕輕打了下路行雲,終究是當時二人年幼無知的想法罷了。
優美的旋律依然在飄揚,照片一張張翻過,繼續演繹着她們浪漫唯美的愛情。
“嚯,這張好,我喜歡。”路行雲笑笑,看向懷裡的人。雖然照片上的兩個人都有點醜,卻意義非凡。
鐘淺晴回了一個甜笑給她。
“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