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說完，汪星瑤好似才想起兩人不對付。初中時越彌和宋蔚然鬥得太激烈，她作為越彌朋友，沒少目擊互撕現場，消息一條條撤回。

越彌從頭翻了一遍汪星瑤給她發的聊天記錄，才打下：

“我盡力吧。”

他們班級并不在一個樓層，偶遇概率實在是太低。越彌也想過要不然借口去找人，可那層沒有她認識的人。

正當越彌煩惱之時，面前被放下一杯奶昔，觸目是一張放大的笑臉：“學校超市新出的口味，很受女生歡迎，我拿的時候是最後一杯了，快，越彌，你快嘗嘗。”

伍嘉朗，自小學六年級起就和越彌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既是以體育特長生身份招進海城一中，學的是武術，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訓練。開學不到半個月就極快被校籃球隊吸收成隊員，性格很活潑。

重要的是，他算是最切合越彌和汪星瑤說過的那類，喜歡的類型。

——随和開朗，再尖銳的矛盾都能融化在他陽光一樣耀眼的笑容中。

那次軍訓被教官訓，班級隊伍中，也是伍嘉朗最先挺身而出力挺越彌，和她并肩立在一起。

如果能安然度過這高中三年，任由感情自然發展下去，越彌覺得，未來能和他走到一起也說不定。

越彌晃晃那杯冰奶昔：

“謝謝你啊。”

“和我客氣什麼，如果遇到問題一定要和我說哦。”

越彌和汪星瑤也是國慶才得以相見，彼時兩人齊齊窩在汪星瑤房間，在拆汪星瑤父母給她買的限量版盲盒手辦。可惜她手氣不佳，一連拆了幾個都是同款，反而是越彌拆了兩個限量版出來。汪星瑤直抱着越彌說謝謝，又在手機消息進來時，瞬間彈跳到床頭，邊吃吃笑邊回消息。

越彌幫着把手辦一一歸到亞克力盒子裡。

汪星瑤也是回完才想起問越彌：“彌彌，你有幫我打聽宋蔚然嗎。”

越彌嗯嗯啊啊說有。

汪星瑤秒開心，戀愛腦本質顯露：“那怎麼樣？那他是喜歡可愛的，還是冷豔的，還是熱情的？”

越彌咬着吸管，是好似能預想到好友未來情路有多坎坷，但還是很認真在出主意：

“他不是讨厭我嗎。”

“你按我這樣的，反着來。”

汪星瑤恍然：“有道理。”

又見汪星瑤從床頭櫃摸出一瓶東西，遞到越彌面前，越彌直接拒絕：“我生日你不是送過禮物了嗎，我不要。”

“不是……”

汪星瑤秒切換嬌羞模式：“你能幫我偷偷放到宋蔚然桌肚嗎，這樣他就更聯想不到外校同學上去了。”

按照汪星瑤所說，這款香水是她挑了很久，很符合她對宋蔚然印象：清淡的橘子氣泡水味道。

“嗯……我其實糾結過送什麼禮物好，衣服鞋子什麼的有點私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尺碼。挑來挑去，怎麼都想不出來送什麼，最後才挑中了這個。”

“彌彌，你幫幫我吧。”

越彌捏着那瓶香水，對好友厚五米的濾鏡也不好再評價些什麼。

雖說海城的秋天向來來得很晚，漫漫長夏總是燥熱，又帶着潮濕的，來自太平洋深處水汽。并不妨礙真正秋天來臨，銀杏和楓葉落了一地，踩在落葉上有咔滋咔滋的響聲。

而越彌手握掃把遙望班裡包幹區落葉，隻覺得秋天好煩。

宋蔚然和賀凜南是幫老師搬完兩套閑置桌椅去高二，不出意外被學姐騷擾了一通才肯放他們走。高二這屆學長可以說是質量堪憂，學姐們是痛定思痛，覺得人不應該隻向前看，往下看未必不可。幾乎是圍在兩人身邊你一句我一句，問他們有沒有加入社團的意願，可以給他們開學姐特約内推通道。

宋蔚然隻是把桌椅搭好：“不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要注意勞逸結合啊，學弟。”

“掃掃包幹區和值日不夠嗎。”

學姐又是咯咯一串笑：“學弟名氣很大啊，我們高二的好多人都聽過你。”

宋蔚然就把桌椅擺放好：“别捧殺，我最煩這種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課室，就是賀凜南見前排課代表都開始收作業：“蔚然快快快，收化學卷子了，我那張是不是也在你那。”

宋蔚然正在脫外套，他其實身上出了汗，剛剛不太敢脫。男生嘛，也沒那麼講究，裡頭短袖拎兩下，火速遮住隐約能看見一截腰，和細薄的少年肩膀，外套團吧團吧就能塞進桌肚。

先摸到了一個硬塊，宋蔚然掏出來。

賀凜南比他反應更快，就要去搶：“這什麼？誰給你的？”

宋蔚然隻是把東西拿遠并不想讓他碰：“你問我？我剛和鬼一塊回來的。”

賀凜南一想也是。

兩個大男生竟然就這麼摸索着一瓶香水傳來傳去，來回翻。兩人後座才打水回來，提醒他們：“是十二班的越彌課間的時候過來，讓我放在這的。”

既然是兩人個人恩怨，賀凜南頓覺無趣，繼續翻試卷。

而宋蔚然也隻是把東西又扔回抽屜：

“賄賂我？誰知道她又玩什麼花樣。”

“下課我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