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越彌一顆包心魚丸咬了半口,直接咕噜噜滾落在地。越彌根本沒心思管,第一反應是:
這算是表白嗎。
再然後是:宋蔚然不會是被什麼東西上身,簡直可怕。
越彌沒談過戀愛,被表白次數更少。主要是性格原因,除去小學時期,有個據說是什麼集團太子爺追越彌追很緊,而後太子爺轉學,那些偷偷給越彌寫的錯别字一大堆情書都被她統統扔了學校垃圾桶,比垃圾都垃圾。
就算是伍嘉朗,兩人也沒有走到戀愛那一步。
越彌說不清是因為什麼,她不相信一見鐘情,更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遷就她的脾氣,沒人會喜歡完全的她。或許未來會因為喜歡上一個人改變,那都會發生在未來,并非現在。
良久,越彌才看着宋蔚然擠出一句:“宋蔚然,你在和我開玩笑?”
“可是這一點都不好笑。”
宋蔚然就自顧自剝了顆糖扔進嘴裡:“你不想就算了,随你怎麼解讀。”
又過了一會,宋蔚然想到某種可能,帶點嘲諷勾勾唇角:“越彌……你不會是不敢談吧。”
“你在怕什麼。”
!
誰,誰在怕。
越彌細想一下,她又不吃虧,留學已經是闆上釘釘事情,她不可能因為宋蔚然留下來。想到這裡,越彌試探性多問了句:“為什麼是我?你喜歡我?”
“少自作多情了你。”宋蔚然聳肩:“反正你沒談過,我也沒有,與其便宜别人,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
“真自戀。”越彌評價。
“談不談。”宋蔚然直接:“不談的話我要叫車回家,我媽今晚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越彌隻是扔掉了剩下關東煮。
“你急什麼。”
“我又沒說不要。”
……
魁北克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雪。
雪是松軟的,輕飄飄落下,無聲無息。但這意味着明天一早需要鏟雪,和敲掉車表層一層冰殼子。
越彌和阮挽如聊天期間,艾弗裡也來敲過房門,問mom和彌彌有沒有睡覺,艾弗裡“彌”字發音發得不好,聽起來有點像“明明”。
艾弗裡很委屈發現一貫會很溫柔很溫柔抱他去床上,唱童謠哄他睡覺阮挽如并未理睬他,而是很嚴肅讓他去找愛德華:“今晚要陪你彌彌姐姐,去找dad,dad會給你講故事。”
艾弗裡扁嘴,那些故事他已經聽了好多遍,撒嬌這套卻對阮挽如并不管用,随即大門被無情關上。
越彌半靠在床邊,手裡還捏着隻抱枕。故事講得口幹舌燥,越彌卻更多感受到的是疲累,而不是想喝口水。
阮挽如坐在另一頭看越彌:
“所以,你們這段戀愛談了多久。”
“大概,三個月?”越彌粗略估算了一下:“一直到我出國後基本上就沒聯系了,我沒想過要找他,他同樣沒找我。”
越彌猶記得,那段日子如同轉瞬即逝煙火,即使到現在她也無法理解那時候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答應宋蔚然。
事實同樣是,後來越彌在意大利date過很多男生。有的溫柔有的深情,有的脫口而出就是足以拍成偶像劇的情話,有的帥氣又迷人,随手一調就是漂亮絢爛可口的雞尾酒。
可越彌覺得統統沒意思。
都好沒意思。
阮挽如繼續問:“你們兩個,是誰提的分手呢。”
“沒提啊,誰都沒提。”越彌歪頭:“隻是到時候了,就自然分開。”
分手,不存在的。
依着越彌性子,如果她是被分手那個,隻怕就算撕掉佛美入學通知書,都要打飛的去找宋蔚然好好算這筆賬,出了這口惡氣
阮挽如沒想到她離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更沒想到,越彌一個字都沒有和别人透露過。
既然氣氛已經烘托到這裡,阮挽如也算是在國外生活了這麼些年,再清楚不過青春期男女那點事,更多需要引導,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那,sexy呢。”
越彌聞言先是微愣,眼神不自然往下撇。
阮挽如秒懂。
同時她也握住了越彌的手:“彌彌,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些話告訴第二個人。”
越彌當然知曉。
更有種隐秘的放松,或許這些在她心裡根本夠不上秘密的份量,也是實打實憋在心裡這麼多年。就算要說,沒人相信的,越彌再确定不過。
夜更加深了,阮挽如是和越彌一塊睡的。
兩個人擠在一米五小床,靠牆一側整整齊齊擺着艾弗裡的毛絨公仔和變形金剛。而阮挽如時不時會問越彌一些問題,或許是看出越彌心思,阮挽如每一句都是以“彌彌,不要抗拒,不要逃避,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值得”結尾。
越彌當然打心底裡覺得抗拒。
所有設想都脫離了她的控制,她和一個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人在一起。宋蔚然既不溫柔,也不聽話,更不會事事順越彌心意,回回宋蔚然開口嗆她,越彌隻覺得他這張嘴能找到女朋友真的是奇了怪了。
他就活該孤獨終老。
可再聯想到女朋友就是自己……
更氣。
好氣。
“真的不喜歡嗎彌彌,那你現在對蔚然是個什麼感覺。”阮挽如說話都帶了鼻音,顯然已經在入睡邊緣瘋狂試探。
越彌隻是把被子攥得更緊,半張臉都埋進去,聲音悶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