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讨厭了。”
“不對,還是很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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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魁北克玩鬧的日子,可以說是平靜中,帶着層層漣漪。越彌早在放假前就提前計劃好,順便把年假休了,小事可以以兩地有時差,不太方便為完美借口搪塞過去。真有什麼大事,越彌也能在暖爐前打開筆電辦公。
剩下的時間,無非就是陪艾弗裡打雪仗,越彌總是會在這時無比想念央央的乖巧懂事。
既然是春節假期,越彌自然也和央央跨打過跨洋視頻電話。也幾乎是電話一接通,越彌就看見了視頻那頭央央好大一張臉,以及聽見央央的大嗓門:“彌彌,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想的。”
“彌彌,你在幹什麼。”
越彌就看着手裡纏成一團,亂七八糟毛線:“在……看别人織圍巾。”
央央順勢托腮:“彌彌,為什麼你不在國内,你不在好無聊。”
越彌就略想了下:“沒關系,我回去會帶禮物哦。”
“我不要禮物。”央央理得簡直不要太清:“既然不在國内有禮物,在國内也有新年禮物,根本沒有區别,不要拿這個诓我。”
……這麼難騙。
也好在同樣在家杜晗聽見越彌聲音,畫面很快被擠過去。而自從聽說越彌不在國内,杜晗自然是操心的,無非是擔心越彌在外邊吃不飽穿不暖,語氣中更有些隐隐抱怨:明明她早已經計劃好今年一家五口在一起過年。
越彌隻是看着溫馨畫面笑:“杜阿姨,我什麼都不缺。”
最後越彌在那幅畫面裡看見了宋蔚然。
他也簡直和新年氣氛格格不入,穿一身黑衣黑褲坐在角落玩手機,身子大半個都在框外,沒看鏡頭,直接指尖車鑰匙一甩:“媽,我出去一趟。”
杜晗秒拉下臉:“你又去哪。”
“賀凜南找。”
“一天到晚往外跑。”杜晗嘟嘴表示不滿:“早點回來,别又在外頭過夜又不說,害我瞎擔心。”
宋蔚然大過年的都止不住嘴欠:“擔心什麼,我看您美容覺睡挺好的,也沒見管我死活。”
“宋蔚然!”
越彌是笑着挂斷視頻電話。
可以說,本人當然不急。
卻很難說出因為那次徹夜長談,阮挽如生出了什麼别的心思。在某天越彌難得悠閑,坐在沙發上一封一封回郵件,臉頰被不遠處暖爐映得紅彤彤。
“彌彌,你過來幫我檢查一遍,有沒有什麼缺的東西。”
越彌就走過去,看着阮挽如在往露營箱裡塞食物和酒:“打包東西做什麼?冬令營嗎,艾弗裡吃不下這麼多吧。”
“不是給他一個人吃的。”阮挽如收拾東西收拾得滿面紅光:“愛德華舅媽去世後,給他在小鎮留下一棟房子。那邊能看雪,也有滑雪場,每年冬天我們都會去那裡住一段時間,很有意思的。”
“彌彌,你要不要一起來玩。”
阮挽如也簡直是誠摯邀請了:
“不僅是車上,屋子裡空房間同樣有很多,多出一個人……哦不兩個人都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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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這幾天,宋蔚然基本上都在往外跑。
這能稱得上是宋蔚然長這麼大來最無聊的一個春節假期。
自從賀凜南被上一個女友甩,賀凜南就如同開啟了某種特殊的開關,相親安排得滿滿當當,基本上都是圈裡有名有姓千金,不再執着于小白花。
随之而來問題,不僅有兩人互看不對眼,不來電。就是有一方沒看上另一方,苦于找不到借口脫身,隻能把自己朋友都叫來湊數。
宋蔚然起的就是這麼一個“借口”作用。
宋蔚然也沒想到賀凜南這麼物盡其用,短短幾天,他既可以是賀凜南口中腳踏幾條船的渣男發小,也可以是傻傻笨笨,家裡煤氣忘記關,臨時要賀凜南離開的笨蛋朋友。再明顯一點,就是宋蔚然“假裝”在餐廳偶遇相親的兩人,理所應當加入拆散這個飯局。
“呵呵,我朋友确實太忙了,我們有事先走。”
“我真的不是對你有意見,實在是我朋友身體不好,隐疾很多,等他身體好一些我們再約。”
宋蔚然:“……”
僚機當慣了,也有自己脾氣。
宋蔚然這天确實心情不太好,全程冷臉。就連賀凜南笑呵呵打圓場:“他人就是這樣,面癱慣了。”
同時一捅宋蔚然,示意他懂點眼力見,譜子不要擺這麼明顯,宋蔚然直接起身:“你們聊,我出去抽根煙。”
都走出去,隐隐還能聽見賀凜南在說:“對對對,他是挺有個性的……”
宋蔚然則是在心裡默算,加上今天,越彌已經連着有三天和央央通電話,一通電話将近一個小時。
嗯,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過他。
再算加拿大和國内兩地時差,宋蔚然簡直納悶,二位女生怎麼能做到大早上起來還能聊這麼多。
也仿佛是,想什麼來什麼。
宋蔚然下一秒就看見了手機顯示來電,接起時還故作矜持嗯了一聲。
“你有事?”
越彌同樣語氣淡淡:“嗯,不過你現在是在外面,方便說話嗎。”
宋蔚然就揪着面前小花壇裡花瓣:“不太方便,有什麼就直說,沒空聽你扯東扯西。”
這倒是和越彌預想的不謀而合,她當然不想和宋蔚然寒暄,扯有的沒的,索性單刀直入:
“宋蔚然,你要不要來魁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