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外面等着,劉潇洋拉着許珥沒受傷的手臂進了急診。
他們兩個穿着淺藍色警服在大廳很是顯眼,保安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劉潇洋随機拉了個護士:“您好,我師姐摔坑裡,手臂好像脫臼了,你們急診有骨科醫生嗎?”
“有的,您稍等。”孫佳玥看到許珥臉色有些蒼白立馬叫人喊醫生過來,扶着她進了診室,做一些體征檢查:“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許珥看了眼珠子瞪老大的劉潇洋:“剛路上被他吵得頭暈算嗎?”
劉潇洋剛想反駁,一個身材高挑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手消的味道很是刺鼻。
“患者什麼情況?”
他的音色溫潤又有沖擊性,恰似水流擊石,或許是剛被叫起又快步趕來,許珥隔着口罩他的聽到了困倦帶微微喘氣聲。
她略微皺眉,淩亂的頭發擋住了半隻眼睛,腦海裡閃而過一個模糊的身影。
直到劉潇洋歪着頭看了那男人一眼說:“小江醫生,是你啊,我師姐摔坑裡了,幫忙看看她的手臂。”
江鶴川讓許珥坐在病床,他坐在椅子上兩人平視。
他無意擡眸的一瞬間,晃了神,不過立馬恢複正常,帶上手套摁着她的肩膀:“會疼嗎?”
許珥此時盯着男人白大褂挂着的工作牌出神,證件照上的他眼睛朦胧,眼神卻清澈透亮,海鷗線明顯,雙唇飽滿且強勢,有點像現在網絡上所說的濃顔系帥哥。
正經的白襯衫,跟以前的他相比少了少年感多了分穩重。
劉潇洋見許珥發呆,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師姐?”
許珥這才反應過來“嘶”的一聲,疼得掙紮開江鶴川的手,不過又被他抓住了,神色認真:“是脫臼了。”
江鶴川剛講完隻聽“咔哒”一聲,許珥在曆經一秒劇痛腦子發懵後,對上江鶴川探究視線,忍紅了臉不尖叫:“我好了,謝謝。”
聲音都帶着些許顫抖。
“這麼快?”劉潇洋小心地戳了戳許珥的肩膀,對方确實沒什麼感覺,隻是他似乎察覺出師姐跟江鶴川兩人眼中不一樣的情緒。
許珥高中在榕市讀書,這他是知道的,不過她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市局做刑警,兩個月前才調來成治安警,難道是為了這男人?
劉潇洋八卦的心蠢蠢欲動,他拉走一旁張望的護士:“麻煩你帶我去收費處交個錢。”
劉潇洋關上診療室的門隔絕了外面嘈雜聲,江鶴川沒說話,他用棉簽沾了碘伏,在許珥手背上的擦傷打了個圈,而後棉簽被他一個抛物線丢進垃圾桶。
許珥看他一連串動作心理壓力直線上升,頭埋得很低,恨不得直接爬床底下。
江鶴川瞥見許珥被碎發蓋住的一點紅,他伸出手,對方下意識偏頭,他的手落空。
江鶴川沒解釋隻說了兩個字:“頭發。”
許珥随手抓了抓頭發,就是不肯把臉露出來:“謝謝,我沒事。”
江鶴川看她慌裡慌張的樣子,扯了扯嘴:“臉上的傷口若是不處理好,會發炎,化膿,潰爛,女生多少都會在意自己的臉叭?”
“……”
許珥沉默,她隻是擦傷,應該不至于吧。
診室間的氛圍壓抑,許珥抱着一種十年沒見,對方不一定能認出來的心态把碎發撩到耳後,露出滲血的傷口。
江鶴川腳輕輕一用力,身下的椅子滾到許珥面前停住,他拿着棉簽湊近。
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許珥仿佛感受心髒跳到嗓子眼,那雙眼睛和當年一樣像海面上的倒影深邃吸引着她。
所以當劉潇洋推門而入時看見的就是許珥局促地坐着,江鶴川拿着棉簽處理傷口,若不是隔着個口罩,就他這角度會以為兩人親在一起了。
白藍衣服交錯,顔色像要融合一起,氣氛出乎意料的暧昧。
劉潇洋一句“師姐”卡在喉嚨裡,許珥聽到開門聲音從床上彈起來,差點撞上對方,遠離了那窒息感:“謝謝江醫生,小羊,走了。”
江鶴川看她離開的背影攥緊了手:“等等,加個聯系方式吧,手臂若是有後遺症可以再找我。”
許珥停住腳步轉頭扯了個敷衍的笑,幾年不見對方的眼光愈發低了不少:“江醫生,你這搭讪方式可真是别出心裁。”
她可不會覺得自己剛從坑裡爬出來會有多好看。
江鶴川聽完她的話,眉頭一挑,雙手插口袋裡:“我隻是想給你介紹個整容醫生,民警露不得面,可不好審犯人。”
許珥:“……”
劉潇洋在師姐還沒發脾氣前趕緊給她拉走:“沒事,江醫生,我有,到時候我推給你哦。江醫生再見。”
看兩人匆匆的背影離去,江鶴川笑出了聲。
剛才帶劉潇洋去繳費的孫佳玥在門口停住了,鮮少見江鶴川有些寵溺的笑容,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擺問:“江醫生,你,你不是不加患者聯系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