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醫院。
許珥癱坐在椅子上,仿佛剛拉練完,全身被掏空,相反薛昊除了皺着眉頭倒像個沒事人。
一想到剛才薛昊在菜市場幫她道歉的事,許珥心生愧疚,做刑警面對嫌疑人的硬脾氣還沒改過來,倒是給隊長惹了不少麻煩:“薛隊,我去買個水。”
許珥剛起身,憑借着5.1的視力看見走廊盡頭走來的一個醫生,即使他帶着口罩遮着半張臉都不妨礙許珥認出他是剛被自己拉黑的那個人。
于是立馬轉身,身後薛昊疑惑地喊住了她,指着前面不遠的自助販賣機:“水在那。”
許珥尬笑:“啊,我先去上廁所。”
她快步拐進廁所,毫無尿意蹲了一會,算着時間洗個手從裡面出來。
沒走兩步,就察覺到身後一股風襲來,她本能地抓着那人的手背在身後,把他壓在牆上,對方疼得直叫:“是我,是我。”
許珥聽到熟悉的聲音,她頓了頓立馬松開:“江醫生,你知不知道警察的後背不能随便碰。”
“現在知道了。”江鶴川活動了手臂還好沒骨折,不然得給同事笑死。
許珥臉色緩和了些:“有事嗎?”
“沒,本來想問問警官你的手好了嗎?現在看來是好了。”江鶴川看她頭發掉下來幾縷,臉上沾了些灰有些狼狽。
許珥擡眸看了他一眼,瞥開:“我還有事先走了。”
“周珥。”江鶴川喊了出了心心念念許久的名字。
許珥停住腳步,十年了,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顫,隻是她隐藏得很好,側過身:“你認錯人了,我姓許。”
同樣的眼睛,同樣的五官,江鶴川就怕這女人整容,對着面部骨骼描繪了十年:“你為什麼把我拉黑了。”
許珥想說這男人十年過去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情緒都寫臉上,容易被人騙:“江醫生利用職務之便調查患者隐私不太好吧?”
江鶴川沒說話眼含笑意,這一副“别惹我”的眼神,若說不是周珥,他都不信。
兩人都是念舊的人,好在,兩人也都是和當年一樣的人。
遠處的王鹿禾剛從住院部回來,看到江鶴川身邊站着個女警很是驚恐,等她走後才上前問:“你犯事了?”
“哪能。”江鶴川看着許珥離開,她坐在一個男警察身邊。
男人問了些什麼,許珥回答後,他往這裡看了眼,目光帶着審視。
江鶴川笑容收斂,同樣帶着敵意的眼神回贈他:“她是我一個朋友。”
王鹿禾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眼神的Pk直接把人帶走: “客服中心說,那患者又把你投訴了,理由是你讓她打斷自己的腿。”
江鶴川腦子裡還在想着剛才兩人的關系,嘴上含糊回答道: “哦,沒收到醫務科通知。”
“那大概直接跟你爸商量去了。”
王鹿禾感慨: “哎,有個叔叔是院長,爸爸是心外一把手,媽媽是護理部主任,表姐婦産科醫生,表哥兒科醫生,老師是骨科主任就是好,被投訴了都不用擔心扣績效。”
江鶴川第n次聽到他這話:“你個富二代一天天講這麼多煩不煩?”
“不煩啊,畢竟是你江家的醫院,抱緊你的大腿。”王鹿禾突然想起那女警:“但我聽院長說似乎不讓報警,怕影響醫院形象。”
“報警?” 江鶴川似乎有了再見她的法子:“有道理,下次我直接報警。”
王鹿禾滿臉問号,這人的重點抓的有點不對: “不是,我剛說的你是一個字沒聽。”
“聽了啊,遇到困難就要找警察叔叔,不對,找警察小姐姐也行。”江鶴川認真地點點頭。
王鹿禾: “……”
江鶴川把王鹿禾趕回住院部,拿出手機見自己還沒從對方黑名單出來莫名其妙笑出了聲。
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見周珥的場景。
那是高一下學期開學,剛放完寒假,同學們心思還沒回到學習上。
晚自習時,江鶴川抱着一沓作業本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老師,作業交齊了。”
“你來得正好,我們班新同學,你多照顧一下。”老師讓他把本子放下,轉頭對周珥說:“這是班長,有什麼問題可以請教他。”
周珥沒看他,隻是朝着老師點點頭。
回教室的路上,江鶴川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女生,以前見一中的轉校生基本提前托關系來寄讀,怕跟不上課程,都過了一學期才來倒是少見,還是大晚上來。
一中女生要求短發,她的頭發像是剛剪的,不怎麼整齊有些碎毛,體型清瘦但是比周圍同齡女生高些,所以長袖校服穿在身上很合身。
身後炙熱的目光讓周珥忍不住停下,轉過頭,眉宇間愠怒:“看夠了嗎?”
江鶴川差點撞上她,還好刹住車,停住腳,察覺到兩人距離過分貼近,他禮貌往後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
主現在晚自習期間,周圍沒什麼學生都在教室讀書,沒人注意到他們倆。
他校服上淡淡的肥皂香傳來,還有一點消毒水的味道?周珥聞得不太真切也沒放心上。
江鶴川見她沒追究的意思,便跟她并肩走:“那個,我叫江鶴川,高二一的班長,同學你叫什麼?”
“周珥。”
“耳朵的耳?”
“加王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