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學曆确實高,榕市大學生物工程在讀博士,她見過一面長得斯斯文文。
但哪有人每次出去約會還讓女方花錢的,七夕節對方送個幾十塊錢的手工陶瓷杯,葉靜舒開心得能發三條朋友圈,也不想想自己送了人家一條4000左右的皮帶。
對方美名其曰,自己還沒賺錢但手工做的更能代表自己的心意,給葉靜舒這戀愛腦感動得稀裡嘩啦。
“我謝謝你哦。”許珥表示勸不了一點,她怕夾到對方的手,松開力氣,轉身就倒床上:“我餓了。”
葉靜舒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屁颠屁颠的跑廚房煮面。
餐桌上,葉靜舒把相親對象資料發給她的時候,許珥點開照片一愣:“喻舟?”
葉靜舒疑惑:“怎麼?你認識?”
“不認識。”許珥下意識隐瞞,大概掃了一眼word,估計就是那個人了:“這家境不是挺好的?還是退伍兵,門當戶對。”
葉靜舒嗤笑了一聲:“估計跟我前男友一樣,不是個好鳥。”
哦,對,許珥想起來她說過,讀書時候被那一身迷彩服迷惑了,談過個兵哥哥,結果沒一年對方把她綠了。
許珥想着高中時候這人跟江鶴川關系還挺好,筷子戳着面條說:“也不能這麼絕對吧。”
葉靜舒一聽這話突然挪到她身邊:“你看上他了?”
許珥白了一眼,把手機蓋上:“吃你的面。”
“你真看上他了?”
“沒有。”
“那你不去就是看上他了!”
“……”什麼鬼才邏輯。
許珥見葉靜舒連人帶盆都要貼過來,嫌棄地一把推開:“我去,去還不行嗎?”
*
周二下午,葉靜舒開車把許珥送到咖啡廳門口就走了,對方根本不給她反悔的機會,臨走前還不忘跟她加油鼓勁:“小耳朵,你到時候一見面就直接義正言辭拒絕,要霸氣點。”
“知道了。”許珥扯了扯身上的淺色長裙,長期穿着t恤襯衫,一下子穿得這麼正經,有些不太适應,葉靜舒給她這一整套裝扮花了不少錢,還化了妝,說是拒絕也要漂亮的拒絕,不能丢她的形象。
許珥看着手機的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臉色沉了下來。
遲到十分鐘,不管男方是對這次相親什麼态度,晾着女孩子這麼久完全不是紳士所為,許珥對喻舟僅剩的好印象消磨殆盡。
門口的風鈴響起,一男人大步匆匆趕來,看到靠窗處孤單的身影,他放低姿态:“葉小姐,不好意思,忘記時間了。”
許珥沉着臉:“你倒是…”
她正想罵人擡頭的一瞬間愣住了,眼前男人白色襯衫紮在西裝褲裡,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的小臂。
落日透過他的衣服,許珥似乎看到了腹肌的影子,肩寬窄腰,他坐下來,手放在桌子上骨節分明,好像能想象到對面人要是一用力,那青筋有多令人口舌生津。
“許警官?” 江鶴川見到眼前人也是一怔:“你怎麼在這?”
許珥沒回應,隻是收回目光,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摸了摸發燙的脖子。
江鶴川了然:“看來你也是替人相親的。”
“好巧。”許珥露出虛假的笑意:“所以你是故意來這麼晚?”
“沒有,臨時有手術耽擱了。”江鶴川自知理虧,擡手讓服務員上菜單:“你要喝點什麼?我請。”
許珥見他額頭被劉海遮住若隐若現的手術帽印子便也沒有再嗆他,打開菜單潦草看了一遍。
江鶴川見她拿不定主意就問服務員:“你這有沒有純果茶不含咖啡一類的。”
“有的。”服務員剛想推薦,許珥好像是聽到腦子裡的警鐘響起,立馬指着眼前的圖案:“不用,我就這個。”
江鶴川看了她指的意式拿鐵沉默了一會:“你确定?”
許珥見他一探究竟的眼神點了點頭:“就這個,半糖。”
江鶴川嘴角止不住上揚,似是有些無奈:“跟她一樣。”
周珥的味蕾對苦味很敏感,所以極少喝純茶,咖啡和巧克力都不愛吃,他一直都知道。
江鶴川沒有在意剛才她那漏洞百出的隐藏,隻是看她勾起的眼尾說:“許警官今天化妝了。”
還沒等許珥回答,他又說道:“很好看。”
許珥見他眼裡帶着笑意,瞥開眼淡淡說了聲“謝謝”。
周圍小提琴的音樂給客人舒适愉悅,旁邊一桌情侶親密地靠在一起,男生講了些什麼女生臉紅撒嬌。
給許珥整得有些尴尬,有時候聽力太好也不是好事,最後還是江鶴川打破了沉默。
“你長得和我高中一個好朋友很像。”
許珥心想你還不如閉嘴:“可能我長得比較大衆。”
“那正好。許警官,你幫我找一找,我那朋友高三畢業後就再也聯系不到了。”
“可能她出國了說不定。”許珥毫不臉紅的撒謊,像是在聊一個陌生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可能都結婚生子了,隻是一個過客而已,江醫生不用糾結太多。”
兩人眼神的極限拉扯,江鶴川最後垂眸,滾了滾喉結,聲音像是在隐忍:“她對我很重要。”
許珥一時啞然隻聽到自己心髒亂跳的聲音,手指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