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珥了那天缺席會議,楊樂山問了具體情況一聽是許蔓慧的事他也沒再追問。
許珥從市局調來的時候局長一個電話打來,講了她是烈士之後,母親身體不好,讓他多擔待些。
所以當時她來派出所,楊樂山本想讓她去戶籍部,不出外勤,上班時間固定對女孩子會好些。但許珥自己說不要特殊照顧,男警能做的她也能做甚至可以比他們做得更好。
楊樂山看小姑娘堅定的眼神似是領悟到了老子說的: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
許珥以為許蔓慧的事本以為不會影響到自己什麼,結果她夜班出警時還是因為心緒不甯受了傷。
下夜班後,警服都還沒來得及脫掉就被劉潇洋拽去醫院,許珥特想一腳踩他臉上:“我說真的不用了,屁點傷,他媽的去什麼醫院啊?挂号費不要錢嗎?浪費醫療資源。”
劉潇洋把車停好才轉頭說:“師姐,女孩子說話文明點,我出錢不行嗎?醫院還賺錢了怎麼就浪費資源。”
許珥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湊近:“小羊,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五官突然放大,劉潇洋猛得往後倒,他這師姐真是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許珥見狀調侃道:“不要暗戀姐,姐隻是個傳說。”
劉潇洋扯了扯嘴打開手機,許珥見他沉默問了句:“你幹嘛?”
劉潇洋:“順帶給你挂個精神科。”
“……”
兩人身穿警服在醫院裡面回頭率百分之兩百,然而許珥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心裡祈禱千萬别碰到沒想眼力見的找她幫忙。
正憂心着,她已經坐在外科診室裡。
王鹿禾打量了眼前兩人,最後目光落在女警察臉上,好像有些眼熟,不過專業告訴他這女警手腕上的淤傷痕還挺嚴重:“怎麼了?”
王鹿禾剛想擡起許珥的手,被一股力量抓住了:“王醫生我來吧。”
王鹿禾擡頭看了下聲音來源,莫名其妙。
隻見被口罩擋着半張臉的江鶴川正端詳着他:“你剛藥開錯計量了,藥房打電話上來讓你改。”
對方說得這麼義正言辭,王鹿禾懷疑了自己一下:“哦,那我去看看。”
随後他站起來,歉意地跟許珥說:“最近夜班上太狠,腦子不太好。”
“……”
許珥見這長得人畜無害的帥哥心生憐憫,想着要不要提醒對方一句少跟江鶴川這種滑頭玩。
這半個月許珥忙得腳不沾地,今天見到江鶴川才想起自己借的衣服還沒還,不知對方什麼時候回來也沒有吱一聲。
江鶴川沒看出許珥臉上有些不滿的情緒,注意力在她的手腕上,紫色淤點,破皮的地方還有嵌着細小的石子,淤青布滿整個腕處,白淨皮膚映襯下異常刺眼。
江鶴川面色一沉:“這怎麼回事?”
“小事。”許珥想抽回手,隻是江鶴川摁着她手臂,想掙紮一下手腕傳來酸痛感。
強燈照在許珥的手腕上,比劉潇洋想象中嚴重很多,他慶幸聽了薛隊的話帶着許珥來看病:“昨晚出警,有人在大排檔打架,師姐勸架被人推了。”
江鶴川還以為她是抓捕犯人摔了,有些意外:“許警官身手這麼好,還能被推摔了。”
劉潇洋昨晚也在場,派出了六個警察,帶着警棍和警用PC盾牌,那場面簡直可以用混亂來形容:“江醫生,你可不知道那兩百斤的胖子直接摔師姐身上,她…”
“小羊。”
許珥見他差點一股腦把家底都掏出來,連忙制止住了。昨晚那胖子從後面摔在她身上也是沒想到,要不是手撐着地闆借力保護自己,差點毀容。
江鶴川擡眸:“攔着他幹嘛,不是得了解疾病症狀。”
許珥下意識:“我沒病。”
“我知道。”
“……”
她不講話,江鶴川也沒多問,仔細檢查她腕骨是否能正常活動,确認沒損傷,倒了些碘伏在鐵盤子上,開始處理她的擦傷。
棉簽摩擦的刺激,許珥下意識彎了手指,江鶴川的動作放輕,隔着診室門隐約聽見外面的叫号聲。
他的睫毛細長眨着,眼中倒映着許珥的手腕,像是捧着一顆珍珠,手指不小心的觸碰都讓她心癢癢。
許珥不得不承認,她和普通女生一樣是顔控,而江鶴川不管是臉還是手都長在她最喜歡的點上。
江鶴川聽到她吞咽的聲音勾了勾唇,直起身子佯裝疲憊地伸了懶腰:“好了。”
許珥看他滾動的喉結有些入迷,直到對方露出戲谑的眼神:“我的衣服什麼時候送過來?”
被美色迷住的許珥一下子清醒:“我…”
“衣服?江醫生,你的衣服怎麼會在師姐那?難道你們…”劉潇洋浮誇地捂着嘴。
“閉嘴。”許珥瞪了他一眼,而後滿眼指責地看着罪魁禍首:“等我有空。”
江鶴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洗了手:“我知道了,你要是想再多留幾天懷念,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許珥一挑眉,在對方說出更無恥的話前連忙打斷:“明天!你明天上班嗎?”
江鶴川靠着洗手台口罩都掩蓋不住他的笑意:“在的,門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