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市連續24天的高溫，氣溫将近40℃，而路面溫度已達75℃，現在上完廁所不知道擦汗還是擦腚。

江鶴川車子拿去保養，開着小電驢來上班屁股差點燙熟了，他一來診室也不管患者拿着片子追在身後，空調先開16度。

忙活一個早上，王鹿禾幫他打好午飯來串門，裡外巨大溫差抖得一激靈：“大哥，大群裡通知空調隻能開26度，你不怕總務科來找你啊。”

江鶴川見他雞皮疙瘩豎起來沒眼看，調高了溫度，暗罵一句：“小弱雞。”

“……”

午休時間，他們一般都會搬個小床在休息室睡，王鹿禾看他拿着手機心不在焉，就知道是在等那個叫許珥的女警官，好像說今天會來。

難得看到江鶴川糾結的樣子他調侃道：“原來大帥哥追姑娘也會小心翼翼啊。”

江鶴川把手機蓋上翻了個身背對王鹿禾不語，像是被揭穿的逃避。

對江鶴川來說追一個人比背下人體206塊骨骼的樣子還難，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她，很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把對方的感受放第一位，卻不知道怎麼樣算分寸。

王鹿禾知道江鶴川沒睡，隔着床拍了拍他肩膀：“哎，不然我讓時甯跟她交個朋友？一來呢，也替你打聽人家喜好，二來時甯也不會總纏着我問你的八卦。”

時甯是王鹿禾大學時候談的女朋友，現在在這個醫院藥房上班，江鶴川因為王鹿禾的關系跟她接觸挺多的，整天嘻嘻哈哈，跟誰都自來熟，就是脾氣不太穩定。

江鶴川考慮着這方法的可行性，然後搖搖頭：“她不喜歡交朋友。”

王鹿禾忍不住打破他的幻想：“你們十年沒見，确定還了解她？萬一是人家吊着你呢？”

不得不說王鹿禾一語成谶，江鶴川現如今隻知道對方是個警察，家庭人品自是國家給驗過了，但感情這方面國家可不考察。

一整天過去了，江鶴川看着電腦上的時鐘指向五點半，同事們都下班了，門診樓燈一盞一盞的滅掉，如同他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他從早上滿懷期待等待着，直到下班還給幾個患者加了号都沒見到那人的身影。

江鶴川自嘲地關上系統。

他剛脫下白大褂，一燙着大波浪的女人穿着粉色西裝黑色包裙走進來，那細跟踩在地闆的聲音像是刺在他神經上。

對方聲音嬌羞地喊了聲：“江醫生。”随後關上診室門。

江鶴川見到來人臉色一沉：“我要下班了，要看病下周來。”

女人指着門外剛離開不久的病人：“他們都可以加号，我也要加号。”

“那人是來辦理住院要截肢。”

簡而言之，加号可以，除非你腿斷了否則都别耽誤他下班。江鶴川如今說話委婉了些還多虧這女人當時的投訴，他被父親教育了一翻。

“我不管。”女人見他打開門要離開立馬坐在椅子上，就差抱着桌腿，她就不信對方能把她鎖在診室裡：“江醫生，我今天是真的生病了，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

江鶴川思緒煩躁扯了扯衣領，再次重複：“我要下班了。”

女人就知道這招死皮賴臉有用勾起笑容，手撐在桌子上：“醫者仁心，難道醫生搶救到一半下班就任由患者去死嗎？”

關于她的無理取鬧江鶴川見識過不止一次，院長為了醫院形象表示讓自己忍忍，最後江鶴川拿出僅剩的醫德，重新扣上白大褂扣子，挪遠了些拿出筆：“什麼問題？”

“就是這兩天肩膀有點疼。”她說着把外套脫下，裡面是白色低領雪紡，圓弧若隐若現。

江鶴川目不斜視，即使知道這女人目的不純還是上手做查體。

正好準備下班的孫佳玥在那女人的手偷摸覆上江鶴川屁股的前一秒連忙喊住：“小江醫生，你還沒下班啊？我幫你吧。”

大波□□人吓了一跳，收回手：“不，不用了，我比較相信江醫生。”

孫佳玥也顧不得江鶴川願不願意把他拉到一邊，自己擋着那女人的視線，露出标準的八齒笑：“您可能不懂，這方面我們比醫生在行，男人下手都比較重。”

女人也不知道孫佳玥是不是忽悠她，江鶴川沒有阻止她也不好拒絕。

孫佳玥在她肩膀輕摁了一下，對方就喊疼，心道：這女人每個月來騷擾江鶴川一次，簡直比生理期還準，不由得下手重了些。

“這裡呢？”

“疼。”

“這裡？”

“也，也疼。”

脊椎和肩膀一圈摁過去，女人最後幹脆抵觸地穿上了外套，生怕孫佳玥要給她摁骨折，目光投向江鶴川想告狀，誰料他說：“可能是鈣化性肩袖肌腱炎，還挺嚴重，得去拍個片。”

“啊？嚴重？”女人見他認真的模樣一頓，她不是真來看病啊：“不是，我就肩膀疼。”

女人不敢兇江鶴川轉頭瞪了孫佳玥一眼：“都是你瞎摁。你故意的吧？”

孫佳玥嗤笑：“我有必要？”

“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也喜歡江醫生，我要投訴，是你故意把我弄痛了。”女人一句話，孫佳玥臉色難看。

江鶴川解圍：“我剛看着她的力道和姿勢都沒錯。”

“你包庇她！江醫生，你是不是也喜歡這個女人。”大波□□人說完指着孫佳玥站起來。

女人穿着高跟鞋比孫佳玥高了些，但她并不在怕的，這種病人見多了：“這位小姐，如果你對我們診療有意見可以打醫院投訴電話，或者去找醫務科，别影響醫生下班。”

“叫誰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顧客是上帝懂不懂，你個服務員在這給我擺什麼臉色。”女人說着擡手就是一巴掌，那延長美甲劃臉上不毀容也得留道疤。

江鶴川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甩開冷臉道：“夠了，看來這位小姐身體好得很，我給你開個轉診單，應該去精神科看看。”

他想打電話叫保安，那女人早就熟悉這流程直接把電話線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