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潇洋卧室看向被開起來的窗戶,一閃而過的人影:“窗戶,窗戶。隊長,他跳窗跑了。”
“你帶受害人去醫院,我和小羊去追。”薛昊說完帶着劉潇洋一幹人等從窗戶翻了出去。
許珥解開她的繩子,許蔓菁頂着紅腫的臉抱着她大哭:“小珥,你差點看不到小姨了。”
許蔓菁被救回來,許珥聯系了蔣尋,到底是親生的,不可能不惦記,他請完假就打車來醫院,一個滑步,差點摔在許珥面前:“表姐,我媽怎麼樣了?”
許蔓菁還在裡面治療,許珥扶住他不讓進診室: “醫生說無礙,就是皮外傷。”
還有被性侵的痕迹,不過許珥沒說,她在警車上問了許蔓菁是否有收錢,她也沉默。
收錢算是嫖/娼,性質完全不一樣,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還是别告訴蔣尋了。
審訊室。
昏暗的房間隻有兩盞燈,冷風從門縫鑽進來透過骨頭瑟瑟發抖。四周玻璃反射着自己蒼白的面孔,許蔓菁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心生恐懼。
桌子前的一男一女兩位民警神情嚴肅:“許蔓菁,清荷街派出所現在對你進行依法詢問,你要如實回答。”
許蔓菁慌張地點點頭。
女民警:“你和牛邵是否存在金錢交易?”
許蔓菁腦子一片空白,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雙手緊握:“警官,我想見許珥可以嗎?我是她小姨,親小姨。”
“許警官是直系親屬,審訊要回避。”
聽完這話許蔓菁心髒墜落。
“許蔓菁,我再問一次,那天晚上到底什麼情況!”
此時的許珥在玻璃後面觀察着許蔓菁在裡面的一舉一動,同事見裡面女民警兇狠的樣子看了許珥一眼。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着,好歹是同事親屬,在沒有确認對方是否嫖/娼前不應該關進審訊室像對待犯罪嫌疑人一般。
隻是他們看許珥斜靠着掌桌子,面色淡然地看着裡面人一聲不發,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但其實是許珥自己要求的,讓許蔓菁在審訊室裡接受審問,也是她特地叮囑讓裡面的那個女民警嚴肅處理,不用看在她的關系上。
沒有為什麼,許珥希望能在小姨某天踏入更深淵的地方及時拉住,也算是為了蔣尋的未來。
“沒有,我真的沒有收錢。”許蔓菁知道自己見不着許珥,十分無助,眼淚忍不住落下:“他挺大方的點了很多酒,看上我,說要送我回家,結果發現不是回家的路,我看人也挺帥的就…但誰知道他就是變态,瘋子,把我綁起來用鞭子…”
許珥沒有聽完全過程,就從觀察室退了出去,她回到座位上大口喝水。
是不忍,是揪心,她怕自己心軟,許蔓菁的傷隻是簡單處理,但随着她害怕發抖鮮紅的血滲出來。
許蔓菁的臉讓許珥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仿佛看到母親手臂上留下自/殘的傷口,拉着她在哭:“小珥,你沒爸爸了。”
許珥止不住的呼吸急促,手指捏着水杯指尖泛白,但在看到楊樂山來的時候,和同事一起站起來,穩住心神:“楊所。”
楊樂山環顧辦公室,目光落在許珥身上,沒注意她臉色不對,隻是說道: “許珥你也一起。”
“是。”
許珥跟着楊樂山出去才知道他居然要出警。
一般派出所所長都是在所裡指揮,許珥上次看到他出警還是發洪水的時候。
今天案子特殊,劉潇洋自然也跟着一起,他小聲和許珥解釋:“文源私立,校園霸淩過失緻人死亡,不過這霸淩者身份有些特殊。估計楊所看對方是個女孩所以讓你一起去,好講話。”
關于校園霸淩,許珥在市局倒是接過不少這種案子,隻是有些疑惑,既然都死人了這不是歸刑警隊管麼?
文源私立是榕市首富出資建設的,分數線比一中低些,當然裡面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
他們去班級找人的時候那女生并不在,同學們都看向他們竊竊私語,他們想找同學問的時候那女生從身後走來。
看到她胸口的銘牌,劉潇洋完全想不到面前清秀的小姑娘居然會跟這事扯上關系。
許珥按慣例又問了一遍:“文源私立高一特優班習思樂?”
即使在看到四五個民警站在她面前,習思樂依然一隻手插着口袋點點頭“是”了一聲。
楊樂山舉起證件嚴肅地說:“習思樂,你涉嫌一起校園霸淩案,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習思樂見這領頭警察好像有些熟悉,不過還是點點頭,見特優班的同學面露擔憂的神情,她彎唇笑笑:“行的端做的正,無愧于天,不委于已,不畏于言。”
一旁的許珥聽完這話有些愣神,從她挺直的脊背,漠然不動的神情好似她隻是這一場鬧劇的看客。
許珥見劉潇洋從腰後拿出手铐剛想開口阻止,一個少年先按住了他的手說:“等等,楊叔,這是誤會吧。”
“小舟?”楊樂山看着學生們都圍觀過來,便把他拉到一邊講話。
許珥見狀把習思樂帶遠了些,畢竟調查結果沒出來,小姑娘還是要讀書的,不能在學校留下不好的影響。
劉潇洋見許珥在發呆湊到她跟前說:“師姐,這女生我在榕市新聞上看到過,還有那男生,賀家小少爺。”
許珥打量兩個人沒回應,隻是皺了皺眉,雖然她來這還沒滿一年但是賀家的名聲她聽過,特别是賀家小少爺,可謂是臭名遠揚。
琴台派出所所長一個頭兩個大,許珥隻能慶幸兩人找事的時候都不在他們轄區,不然她極有可能把那兩不務正業的學生抓起來好好教育一番。
所以她實在不懂楊樂山為什麼要參與這事,很容易被人抓把柄,一不小心就被人舉報官商勾結。
一老一小不知在說什麼,有些許激動,最後楊樂山回頭看了眼習思樂歎了口氣,朝他們揮揮手,劉潇洋立馬懂了把手铐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