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裴臨剛從食堂忙完回來,戴着耳機走在路上,正聚精會神的推測着耳機裡音頻的對話大緻意思,冷不丁被人攔了一下。
關鍵句就這樣錯過,他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擡頭。
身旁站了個女生,垂着頭也能看見她紅透了的臉,此時她手中正拿着一封白色的信。
“你,你好,裴臨同學。”女生拿着信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這是我想對你說的一些話,你有時間的話,能,能看看嗎?”
裴臨不是第一次遇到遞信的女生,隻不過之前的人都被他果斷拒絕了。裴臨望着面前結結巴巴的女生,他打算如同往常一般出言回拒。
“沒……”
沒興趣。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話到了嘴邊又被生生止住。
此刻被打擾的不爽情緒已經完全消退,女生雖然還是不敢直視他,卻仍然顫着手舉着信,頗有一種他不接她就不放的架勢。
裴臨歎了口氣,禮貌性的後退了一步,和女生拉開距離,但還是沒接她的信。
“你要是有想說的,可以當面說。”
徐凝初中和裴臨是一個班的,隻不過她在班上的存在感太低。為追趕上裴臨的腳步,她努力從班級中遊到了上遊,與他考進一所學校,但從始至終她和裴臨都沒有交流,她猜想裴臨甚至都認不出她。
好不容易考入江沅一中,她被分入二班,與一班的最後一名僅僅差一分,一分之距就能與裴臨再次同班。
徐凝在遞情書前和朋友做過攻略,朋友勸她,說裴臨拒絕人很果斷,但她想給自己的青春做一個交代,便選擇勇敢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沒想到裴臨與旁人口中所說的并不一樣,沒有立即拒絕,反而反問她。
徐凝的内心浮現起一絲希冀,盡管她知道這是有多不切實際。
手指攥緊信紙的邊緣,邊角因為她的力道被捏出一個小凹痕,她顫着聲線,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叫徐凝。”
裴臨在腦海裡搜尋了下這個名字,而搜索結果是毫不意外的查無此人。
他意識到戴着耳機和人說話不禮貌,于是摘下耳機将線拿在手上,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說:
“抱歉,現在班上的人我還認不全。”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可盡管如此,徐凝的内心還是不可避免的空掉了一塊,她拿着信的手垂在身側,掩下眸子蓋住自己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
“......那這封信,你也沒必要再看了。”
裴臨耐着聲問:“寫了什麼?”
仿佛他是想掠奪自己試圖藏起來的最後一絲尊嚴,眼前朝思暮想的少年又追問了一句。
其實他并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隻是輕飄飄的一句“抱歉”就足夠讓她的情緒翻雲覆雨。
徐凝苦笑了下,将信紙揉成一團。
“我喜歡你。”
随着這一句的出口,徐凝的眼淚也不受控制的順着臉側滑落下來,她害怕被裴臨看見自己的脆弱,于是在這句話話音剛落的瞬間轉身就往遠處快步離開。
-
遠處的紀榕理解的情境可不是這樣,她不知道徐凝的心理活動有如此豐富。
在旁邊柳璟的添油加醋下,整個故事發展變成了:有女生向裴臨表白,而裴臨不留情面的果斷拒絕,最終導緻那個女生的情緒失控,從而兩人不歡而散。
“他怎麼能這樣對人家?”
紀榕還有一口水沒咽下去,氣鼓鼓的為那個女生打抱不平。
而柳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因為這個不爽,難道生氣的點不應該是裴臨被人表白,然後她吃醋并準備和裴臨去當場對峙嗎?
“等一下,你這個觀後感說的是不是偏題了?”柳璟好心提醒。
而紀榕還沒明白她的意思,轉頭疑惑的看着她:“咱們的中心難道不是這個嗎?”
“裴臨被人表白了诶!你就沒點其他的感受嗎?比如内心酸澀,占有欲啥的。”
紀榕不明白她的酸澀文學是從何而發,休息了會又站起身準備繼續跑。
柳璟不想管她,重新低頭玩着手機。
紀榕的爆發力還可以,隻是耐力卻一直不行,這回跑了半圈,便又沒忍住走起路來。
此時裴臨已經回去了,紀榕剛好路過他剛剛停留的地方,沒忍住左顧右盼的開始尋找剛才跑開的那個女生。
她記得就在這附近的啊......剛才她有心留意了下,發現女生跑來了這片樹蔭下。
又往前跑了幾步,發現女生正被簇擁在一群女生的中間往教學樓走,她垂着頭抹着眼淚,旁邊幾個女生正不斷的給她遞紙。
是個挺耐看的女生,單眼皮但臉型五官小巧,組合在一張臉上,是耐看那一挂的美女。
裴臨不喜歡這樣的,那他喜歡啥樣的?
紀榕突然對裴臨的理想型産生了好奇。
她是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的性格,午休結束,等裴臨聽完聽力後,紀榕就沒忍住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躲着旁邊的江楚悅問道:
“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
裴臨被她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嗆了下:“怎麼突然問這個?”
紀榕撐着雙手望着他,說:“單純好奇呗。”
裴臨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心裡有些不明白紀榕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些什麼,小到問他今天中午吃了什麼,大到來問他的理想型,心思就是沒放在學習上。
他回想起某天中午和紀榕的對話。
“你每天中午都會去食堂幫忙嗎?”
那天裴臨忙着幫老師收作業,便沒有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