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蘭沒有了記憶,甚至變得溫和,她像是被修剪過的枝丫,變得齊整起來,雖說會變得省心,卻失去了最本真的那部分。
在莫嶽眼中是救她回莫府,在莫如蘭眼中似乎并非如此,莫如蘭會一遍遍強調:
“我不是莫如蘭,我是潮安,我同秦王很相愛,并沒有被威脅。”
好的是,她終于承認她眼中的“相公”便是秦王,但不好的也在這裡,她雖承認了,但情況并未得到任何改善,她像是沒有了自我意識,隻會說秦王的好話。
莫如蘭一遍遍地對秦王洗白,但這話隻會在莫如許面前說,在莫嶽面前,她不會說任何一句反駁的話,隻會靜靜地聽,對莫嶽的要求都乖乖答應。
莫如許看她這幅模樣,就知道秦王在此之前定同莫如蘭說了什麼,不僅如此,莫如蘭還答應了,回到莫府或許也是秦王計劃的一部分,莫如許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成真了。
次日莫如許請山奈來莫府為莫如蘭看病,哪知山奈給莫如蘭把了個脈臉色便變得極為複雜,對莫如許輕輕招手,将莫如許喊到一個角落。
莫如許離開的時候,注意到莫如蘭的情緒很平靜,甚至是胸有成竹,像是已經知道山奈要說什麼似的。
山奈面色複雜,猶豫幾遍,語氣都帶着些驚恐:
“她……她有喜了。”
莫如許這一刻竟沒有多驚訝,隻是有着果真如此之感,但心髒還忍不住收縮一下,下意識去看一旁的莫如蘭,她已坐在桌椅上,手中拿着一杯茶水在喝,臉上是一副淡定表情。
莫如許看她這坦然的姿勢,突然生出一股無言的怒火,這怒火燒得她想要捅破這天。
她知道,這怒火是針對秦王的。
莫如許這下算是明白,為何秦王會突然願意放莫如蘭回莫府,原來,在他心中,之後的走向已然是定好了的。
若一切正常,事态的确會朝着秦王料想的方向進行,莫嶽哪怕再不樂意,莫如蘭已經懷上了秦王的孩子,這對莫府而言是一件必須遮掩的醜聞,不受莫嶽控制的醜聞。
若想粉飾太平,隻有将莫如蘭給秦王做側福晉,除此之外,那便是莫如蘭以死明志。
這種堪稱卑鄙的行徑,讓莫如許恨不得拆了秦王。
隻是這次的莫如許并未向往常一樣表現得沖動,她堪稱平靜地道:“……我知道了,但她為何會性情大變呢,是否是中了什麼毒,可有什麼解法?”
山奈聞言一頓,想了又想,搖頭道:“我并未想到有什麼毒藥可以一瞬間改變人的性格的,……記憶消失,她遇過生死之際?”
莫如許搖頭,她不知道莫如蘭在遇到秦王時是否發生了什麼緻命危險,才使得莫如蘭性情大變。
“若是沒有,那我又想到一個法子可改變人的意識。”
“什麼法子?”
山奈眉頭一皺,道:“催眠。”
催眠?
莫如許看向一旁的莫如蘭,她除了模樣同莫如許記憶中的沒啥兩樣,其他給人的感覺都變了,會是催眠造成莫如蘭變成這樣的麼?莫如許心中又想:若是使用催眠,能讓莫如蘭再回到之前的模樣嗎?
“怎麼驗證?”莫如許聽到自己問。
*
莫嶽表面同秦王撕破臉的做法引得朝堂諸多觀戰,眼看着莫嶽劍拔弩張,誓不罷休的樣子,皇帝本想着息事甯人,但見莫嶽這人硬是揪着不放,讓皇帝給出個态度出來,皇帝屬實有些下不來台。
莫嶽極度的護短是朝堂内外都知的,皇帝也知這事确是秦王理虧,自然也做不出來叱責莫嶽停下的舉動,眼看着火越燒越旺,在皇帝大動怒火的時候,太子終于下了場。
于是這事便變成了兩派争奪,皇子之戰了,莫嶽的目的達到,暗地裡松了口氣。
人的注意力一變,關注點隻要不聚集在莫如蘭身上,那莫如蘭便會變得安全,衆人的讨論便不會淹了她,莫如蘭也有了喘息機會,莫府才能夠更好地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做準備。
但糟糕的是,這上天偏不如莫嶽的願,他的一切努力都像是打了水漂。
莫嶽還是知道了莫如蘭有喜的消息,莫如許沒能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