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無辜地眨眨眼，被莫如許像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有些汗流浃背了，那些離譜的話怎麼也編不下去了，讪笑出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怎麼停了，編不下去了？”莫如許淡淡問。

“……”張華閉嘴。

被張華這麼一攪合，莫如許方才的緊張消逝了大半，心中對這件事有了了解，沉默片刻，轉移話題，對張華道：

“他讓你在段府守着，隻你一人時間久了定會露餡兒，需要有人在外同你配合，……這事我來配合吧，你就按照他吩咐的事情做。”

莫如許将事情說完，轉身便要離開，張華看她背影，嘴唇嗫嚅一遍，在背後輕聲問：“小姐，您是這是打算和世子殿下和好了？”

張華知道莫如許對段千歡有多重要，哪怕段千歡從未告訴過莫如許，也未曾對她剖析一次自己的心意，但張華一個局外人看的清晰，也知道段千歡心中的糾結與痛苦。

莫二小姐在張華眼中是個有個性的人，即使對外表現的再友好，她的實際性格卻是最強勢，堪稱是鋒利的。

張華不知二人為何分開，但他能感受到莫如許對段千歡是有感情的，他不明白，兩人明明心意相通，為何還是要這麼決絕地分開。

幾年前是這樣，這次又是如此，難不成兩人注定有緣無分？可是他們看起來明明那麼般配。

莫如許沒有回答張華的話，腳步停都沒停，離開了房間。

有些事情，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她與段千歡沒有“天時”。

時間不對，相遇便沒了結果，短暫的相逢終會迎來分離。

莫如許不打算牽連段千歡，她本該入争端，既然段千歡不想，她便不求，分開便好，二人走自己的路，若是一切塵埃落定，兩人心意不變，或許可以再次嘗試在一起。

*

莫如許回府的途中一直想着這件事，若皇帝真的在儋州遇到危險，為何整個京城沒有任何明顯的消息，并且，段千歡還要秘密前往儋州?

若是秦王下手，太子總要救皇帝，太子下手，秦王也會救皇帝，但莫如許看到的卻是兩派都按兵不動，像是均不知道皇帝在儋州遇到危險，莫如許想不通。

她想起趙闌珊今早同她說的話，推測她可能知道些什麼，最好還是前去詢問一下，才好做下一步的決定。

到了莫府，趙闌珊已經回到她自己的房間，莫如許直沖趙闌珊屋内，便看到趙闌珊閉着眼睛假寐，躺在美人榻上，膝蓋旁放着裝有當令水果的盤子，容貌豔麗，即使是閉着眼睛也中和不了身上的那股冰冷尖銳。

感受到腳步聲的靠近，趙闌珊沒有睜眼，直接開口：“怎麼，看過了，來我這裡求答案的？”

莫如許坐在丫鬟拿來的凳子上，“你都知道，還要我去看看。”

趙闌珊睜開眼睛，直起身，看了莫如許幾息時間，道：“我隻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去國公府罷了。”想知道段千歡在你心中究竟有多大的地位。

莫如許不明白。

趙闌珊拿起膝邊的水果盤，對莫如許示意，給她吃，莫如許猶豫片刻，還是拿了一個塞到嘴裡。

趙闌珊道：“皇帝被山賊抓了，生命垂危，前幾日送信入京城求助，用的是絕密信件，知道這事的人不多，我偷聽我爹說話這才知道，之所以讓段千歡去，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旁人的意思。”

莫如許蹭的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你說什麼？！”

“是誰的意思，為何要他孤身前往！”

趙闌珊：“誰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這便是京城權衡的結果，按我的理解，他們想要讓段千歡意外葬身于儋州山賊，再無返回的可能。”一錘定音，同時将莫如許定在原位，再動不得。

“怎麼可能……他們為何要殺段千歡，段家不參與朝堂争紛，和很少人有利益來往！”莫如許不可置信，“難道就因為他不參與所以就讓他去死？！”

趙闌珊意料到莫如許會有很大反應，因此并不意外，點點頭，繼續道：“是的，不參與便隻有死路一條，他們想說的便是這個，……尤其是對段千歡說的。”

“你應該知道，段家手中有虎符，沒人會放棄的。”趙闌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