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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長安雨(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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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愈暫住在崇仁坊的旅舍内,一早扶回便将他叫醒,說有小吏來賀喜。

甫一開門,入目是位面帶喜色的郎君,正拱手笑言:“恭喜謝郎君,拜為中書右拾遺。”

他微愣,自己才補錄了秘書省校書郎,怎會突然升為右拾遺。

“可否告知是哪位相公親點?”

“是右相薛海,薛相公。”

這話一落,謝愈更是怔然。

那小吏瞧他升官反倒皺着眉頭深思,一時捉摸不清,又見他也并無打賞之意,掀了個眼皮子便拍手走人。

扶回見此,忙笑嘻嘻地趕上,随手塞了幾貫錢,又言:“多謝傳話。”

一時舍内其他同榜進士得知,皆起哄讓他請客吃席,謝愈推拒不得,隻得領着他們去了雲山樓。

“哎呀,這右拾遺雖是小八品,位置卻是重要,直入中書省,又為宰相親點。”

“可不是,五郎當真命好,前腳剛出了禦史大夫李使期的府門,後腳便上了右相的馬車。”那人吃着酒,話卻說的并不讨喜,堪堪一想似乎帶着點些揶揄,暗裡得譏諷卻是不少。

饒是謝愈脾氣好,可到底這事也觸及他心底芥蒂,讓他不好受。

他最是厭惡拜高官座主,暗遞詩籍,因着使了些銀兩或是門庭高貴,便直授為官。

“我與薛相公并不相熟,也從未見過。”

話剛出口,他便悔了。

他不熟,卻自有相熟的人。

“李禦史雖未站在右相那側,可為你點個拾遺之位,也算綽綽有餘,哎呦!所以才說五郎命好。”那吃酒的人一副醉昏昏模樣,說話亦是搖頭晃腦。

王離聽此言甚不入耳,又見謝愈面色也不緩和,便忙打着哈哈略過話題。

“聽說啊,聖人正在這長安城裡,為清河公主選女師侍讀。”

“這清河公主酷愛書文,前日給聖人呈了一份字畫讨了喜,聖人便令宮官善書者侍讀,兼遣女師侍讀,也不知會選了哪家小娘子入宮。”

席上一人又言:“我記得這李禦史女兒李知的字,豈不是在長安城中頗有口譽,何況還請了五郎做先生。”

謝愈低垂着眼眸,指節握着杯盞,望着杯中清冽的酒水,陡聞三娘名姓,便是微微發怔。

晚些該去李府告誡她一番,若真入宮也好早做準備,順路再去問問李禦史拾遺一事。

王離聽着話又将往謝愈身上去了,忙點頭續道:“這清河公主确實不凡,倒是頗不同于其他公主。”

這話轉得頗為生硬,他剛一擡頭,便見席上目光皆彙集在此。

“怎麼,你想尚公主?”

王離讪讪一笑,“怎會?”

那人未理會他的話,仍接着言:“雖說不愁榮華富貴,但先不提這清河公主為皇後嫡出,你能否攀得上,且你怎知清河公主是否同那另外兩個公主一樣?”

“這往後啊可是枷鎖纏身,名聲全無。那長樂公主的驸馬爺不必我多言,大家心如明鏡似的,誰人不歎上一句。”

言至此處,就算不是久居長安的進士們也都知曉,那長樂公主的驸馬爺當真是慘。

既做了驸馬,納妾不必相提,但這公主府裡的面首卻是換得勤。這長樂公主總愛帶着好幾個新寵,去尋已經做了道士的嘉安公主,說是品茶論道,但其中彎彎繞繞,不必多想也能猜出。

這群驕傲的白衣卿相,誰都不願放棄這大好的名聲與自由。

衆人吃吃喝喝,倒得七零八落,謝愈結了賬便也起身離開。剛跨坐上馬,隻見樓下立着一人,正擡手叫他。

“這就回去,不管他們了?”

“幫我照看一二,我去去就回。”謝愈拉繩調轉馬頭,朝着崇義坊奔去。

王離知他是去李府求惑,拍了拍手,徑自上了樓。

馬蹄卷起的塵沙飄轉,崇仁坊與崇義坊離得不算太遠,不一會兒,便已至李府門前。

眼尖的仆從遠遠瞧清是謝愈,忙迎上去帶着他從一側小門入府。

案上青瓷裡澄的是雲霧茶,李使期聽人傳報,又喚人接着泡上一杯。

“李公叨擾。”

李使期擺手,請他坐下品茶。

一旁的書折堆堆疊疊,謝愈掃了一眼,包折的花紋乃是宮中所用。

案上雲霧是他家鄉茶,謝愈剛掀蓋,便聽見李使期開口。

“我知你今日為何而來,隻是沒想到是先來見我。”

“如今朝堂内部是何模樣,等你入了便知道,薛相缺些新鮮的官員來拔一拔這朝廷的毒瘤,我想起你入我李府時談及的抱負,定是願意的。”

謝愈聽此,黑眸一擡,望着李使期思忖。

來前他知右拾遺一位必是李使期向薛相開口,卻并不知緣由。

一是,朝中雖分兩派,可禦史台并未站于任何一面,這也是那時他應下李府習字先生之職的緣由。二則,朝中相公不少,為何獨獨是薛海。

“怎麼,清讓不願意?”

謝愈因這話垂目起身,藏住思緒,朝李使期拱手行禮,“不敢,謝某願為朝廷效力。”

他不言為薛相,隻忠于聖人之下的朝堂。

李使期擡眼笑笑,也不計較。

“旁的話我也無什麼要吩咐的,隻一句,你記在心裡。”

他擱下茶盞,忽而正了眸色,“拾遺不是事事可言。”

謝愈定眸,一時就着李公的話深思。

李使期也未向他多做解釋,隻言:“入宮後,自會有人提點,你且去吧。”

那眸中的情緒轉變,謝愈瞧望分明。

可堂中無話再言,他隻能點頭行禮,“今日多有叨擾,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步子已行至堂外,身後卻忽而傳來一聲喚。

“且慢。”

謝愈轉身,隻見李公吐出一口氣來,抵在喉間的話像終是忍不住,“我還是給你再囑咐一番。”

書房内,留了兩盞茶的功夫。

他再出來時,隻見天穹之上日已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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