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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長安雨(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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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見她不願開口,也識趣不再追問,隻招手吩咐一旁的女婢,“将案上的紙筆撤了,換玉露團與荔枝。”

李知恍然回神,察覺自己有些失儀,一時赧然行禮,“未有,此話乃故人所言,忽而驚聞有些感慨,還望貴主見諒。”

清河支着腦袋思忖,此話來看該為郎君所言,轉念又想李知如今仍待字閨中,未曾聽說與他人定下親,又憶她當時神色微愣。

多日的話本子未曾白瞧,她點頭笃定,這所謂的“故人”定也是“心上人”。

“先生這個故人想必頗為有才,不知是否在朝為官?”

自覺猜出些影,清河迫不及待旁敲側擊。

李知擡頭看了她一眼,見貴主兩眼明亮,倒像是期待,頓了下,便言:“未曾。”

雖摸不清這公主心裡所想,但李知還是想少些麻煩。謹言慎行四字,阿耶讓她記在心裡。

“那倒是可惜。”

女婢們擱放好荔枝,李知再次四下打量,溫聲詢問:“往後教公主習字是在何處?”

“在千秋殿内,張老先生因為身體,每月來四次。”回話之人是公主身邊的女婢,“李女師每月來十五日,是以大部分時日要依仗女師來教□□。”

李知點頭記下。

日已将升,輝色落在垂獸之上,一寸寸照滿瓦間。

中書省殿下的一道亮光,順着窗棂,灑在謝愈的案前。

此刻他正在視事,眉頭緊鎖。

他剛接手了右拾遺一任,負責看管往常呈遞奏折的匣子,察看往前的官書文卷,竟發現許多先前擱置的折子,包括各地鹽稅作假,兵馬空套,京官庇護,中官藏田等事。

“張拾遺。”謝愈擡頭見張迪剛進了殿中,便出聲叫住他。

“謝拾遺有何事?”

謝愈将這些陳年的折子給他看,又言:“此前可有人向陛下谏議過這些事?”

豈料那人笑了一下,也不正眼瞧上一番,語氣高傲得很,“謝拾遺還是少管舊事,左右不過是些小事。”

謝愈捏着折子,盯着張迪反問道:“那張拾遺認為什麼是大事?”

見張迪不言,他步步緊逼,“言國家有遺事,拾而論之,此之謂你我本分,張拾遺舍大言小,不知是何心思,便是政事堂裡的宰相也有被戲稱伴食相公的。”

“你!”張迪将折子摔在地上,憤憤道:“狗咬呂洞賓,政事堂裡的相公也是你能編排的,等着被收拾吧!”

屋子裡的人聽此話也都過來勸,“謝拾遺,這些陳年舊事何必再管,我們雖是相公親點,可終究是個八品小官,所言之事無非也都是無疾而終。”

“哎呦要我說啊,誰人進來不這般鬧一場,真當自己是百姓的眼百姓的嘴了,等被敲打敲打一番,你看他還這不這般?”

餘下人都笑起來,“年輕的時候都主意大着呢。”這一番插科打诨言畢,笑哄一聲,全都散了。

“各位倒是真有臉面。”

殿内角落兀自傳來一句輕飄飄地嘲諷,聲音不大,卻将好鑽入人耳,落得分明。

那張迪聽此正要發作,被一旁拾遺拉住了,他小聲勸道:“理那瘋子作甚,我們隻說我們的。”

謝愈移目望去,隻見坐在一角被稱為瘋子的那人頭也未擡,自顧自地寫着折子,視若未聞。

他收回視線,撇下一幹人,行至原處,開始比對折中遺落,将此前的折子挑了些重點細細謄抄,但凡有一字未入謝愈之眼,便又換下一張,如此反複。

案上的夕色慢慢劃走,他擡頭,隻見殿外日已半落。

宮門落鑰前,謝愈得離開。

行至承天門外,他便同才上馬的李知相遇。

夕色傾灑在那件青藍衫間,李知右手執缰繩,正調轉馬頭,忽而瞧見身後的謝愈,一時展顔,“先生好巧。”

“怎未見李府的仆從,李禦史放心三娘一人騎馬回去?”

“我打發他們不用來,左右騎馬一會便到崇義坊。”

謝愈聞言,忙拉住缰繩,同她并排前進,“胡鬧,我送你回去。”

李知是生在長安城裡的人,自是比他都清楚各坊道路,但謝愈做事總執于細微,況她也想與謝愈一道,便笑着應下。

“在宮中,三娘一切可還好?”

李知點頭,左手撫着馬,揚唇輕言:“貴主稱我為先生,教起來也不算太吃力。”

謝愈笑彎了眼,移目打趣道:“怎的這麼傲,吃力這樣的話也說上了。”

“哪有。”怕他誤會,李知忙否認解釋,“我是覺得跟着謝先生習了兩年行書,再折回來教公主正楷,怕自己心不從心,不配為人師罷了。”

謝愈“嗯”了一聲,半晌不言語,突然轉了話頭,聲色清朗,“你也做了先生,不如就改了稱謂,喚我五郎?”

落于面龐上的視線灼熱地不容忽視,李知卻怎麼也不肯擡目,隻垂眼撫馬。

謝清讓怎麼就偏盯着這兒事呢。

良久,她才悶悶開口,“五郎便五郎。”

夕色映照兩馬兩影,慢行于市。

謝愈望着她笑,胸腔微震。

李知于稱謂一事上的心思彎彎繞繞,複雜得很,哪裡又是謝愈所能猜到的,便是這般,他也隻是覺得昭九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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