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就是繡鞋的口子低,露出了大半白玉一樣的腳背。在古代……似乎是不能這樣的。然後她看了一看殿門口。情況好像不太妙……
她昨天晚上是被轎子送過來的,她不認識路。這種時候,要怎麼回去?
“央兒。”她正思索着,耳邊就響起一道輕柔的女聲,很溫柔很輕和。
阮央擡眸,一個有些瘦弱的女子在宮女的扶持下朝她的方向走來。她穿一身鵝黃色的薄衫,長裙曳地,看起來有些雍容華貴。面容嬌美,弱不禁風。陽光下她的臉上還出了些汗,她溫柔笑着,目光柔和的看着阮央。
門前的守衛朝她行了個禮:“莊妃娘娘。”
“免禮。”她輕聲道。
阮央腦子轉的飛快,想起這個就是小核桃和她說過的莊妃沐雅晨,似乎還是阮央的閨閣姐妹。看這些侍衛的反應……她混的應該比阮央好很多。畢竟這些人見到阮央,連禮也沒行一個,對她卻是畢恭畢敬的。隻可惜莊妃不是女主……阮央臉上挂上笑,不知該如何稱呼她。便尴尬的站着。
沐雅晨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她身邊的宮女極有眼色的給守衛遞上一錠銀子,後者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央兒,昨天晚上……”沐雅晨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但卻又止住了話頭。
阮央疑惑地看着她。
沐雅晨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拉着阮央邊走邊道:“姐姐是過來看看你的,聽說你昨夜在乾元殿待到了現在。”
宮道上鋪着平整的方磚,阮央腳上有些粘粘的,但還是跟着走,沒有表現出來。從很多方面來看,她能聯合的,似乎隻有這個莊妃。
“是。”阮央試探的回了一聲,聲音很輕,可是話裡的委屈,卻是實打實的。
沐雅晨拍了拍她的肩,走了兩步卻又輕咳了起來,就連面上也泛出點點的蒼白。
“若果不舒服就歇會再走吧。”
“沒事。”沐雅晨笑着搖頭,“就是前幾日染了風寒,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
阮央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那你……看過太醫了嗎?”
“沒事。”沐雅晨柔聲道,手摸了摸阮央的臉,“就是苦了央兒。”
*
阮央手撐着下巴,看着在一旁忙活個不停地小核桃,皺了皺眉:“你把我的事情告訴莊妃娘娘了?”
小核桃假意忙碌的動作停住,有些忐忑的站着:“奴婢不是故意的,隻是奴婢害怕小姐的大業不能實現……”
阮央晃了晃頭,自己昨天同這個小女孩說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像什麼皇後之位……歎了口氣,阮央贊許的點了點頭,飲下桌子上放着的梅子湯,“你做的很好,我……本宮沒有怪你的意思。”她差點又忘記要自稱本宮,頓了頓阮央便轉回來了。
小核桃到底是年紀小,坦言道:“莊妃娘娘說不管怎樣都一定會将小姐救出來的,隻可惜她病了,今日午時才醒。不然奴婢還能做得更好呢。”
阮央無言的對上她的眼神,小核桃……還真是上道。
“本宮母親寫來的信,你都收在哪裡了?”阮央潤了潤嗓子,決定開始幹正事。
小核桃連忙跑到一個角落,一陣翻找後拿出兩封信遞給阮央。
“夫人隻寫了兩封,說是……不讓小姐看。”小核桃有些猶豫的開口。她現在可是和阮央是在同一條船上的,阮央若是成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她的前程,也自是不必愁了。
阮央沒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假意道:“若是聽夫人的,怕是這輩子,本宮都不必去想那至高的位子,更别提是得到陛下的喜愛。”
小核桃贊同的點頭。
輕咳一聲,阮央問:“昨夜周将軍……可進宮了?”她總覺得,那個變态甯钰謙不會就那麼輕易地放過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周染浩真的如她所想,進宮了。
小核桃看着阮央的眼神更加佩服,甚至隐隐帶了些崇拜:“小姐像神仙似的,周将軍真的來了。我聽宮裡的小太監們說的,周将軍和咱們陛下下了一夜的棋,今日早上才出的宮。”
阮央的視線落在信紙上,隻認半邊字的将信看完了。信的内容無非是,如何勸說她服從于甯钰謙,然後再生下甯钰謙的孩子。再之後的内容,就沒有說了。
阮央随手将信撕爛,在小核桃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又問了一遍:“真的隻有這些?”如果隻有這些,她什麼都看不出來。甚至猜不出阮家究竟想不想謀反。
小核桃疑惑地點了點頭:“隻有這些了,小姐還要别的?”
阮央的手把玩着垂落在肩上的頭發,眼眸垂着,沒答話。半晌,阮央歎了一口氣,“收拾一下吧。”
小核桃繼續幹活,清理着房間裡并不存在的灰塵。
“再幫我查一下,這宮裡有沒有一個叫蘇碧槐的宮女。”
小核桃回頭,似乎是好奇:“小姐找她做什麼?”
阮央掩飾性的輕咳一聲,故作嚴肅道:“叫娘娘。”
小核桃見她面色正經了起來,便點了點頭:“是,娘娘。娘娘找她做什麼?”她還是很疑惑,阮央無緣無故的找一個宮女做什麼。
阮央垂着眼,裝作沒聽到她說話。蘇碧槐,就是這本宮鬥文裡的女主。出身微寒,從一個小小宮女,一路鏟除異己,最後成了一代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