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那個,剛剛兇手殺了很多人對吧……為什麼你反而一直在笑。”耳邊傳來虎杖的悄悄話。
“抱歉哦虎杖,我在努力維持咒力輸出,沒太在意電影情節。”
因為過于不爽,已經自動佩戴起微笑面具了。
此刻吐露虛假話語的存在,可能是名為星野的微笑機器人吧。
笑。
“……哦哦。啊!”
将信将疑間,被咒骸偷襲。
虎杖嗷嗷慘叫。
他快被揍成豬頭了。
虎杖:“夠了——!我受夠了!!”
“專挑人聊天的時候偷襲太過分了!”
我舉起懷裡奄奄一息的出走型咒骸:“要交換一下嗎?”
“别了,我這個打人還挺疼的,而且特别喜歡趁人不備偷襲。”
我:“聊天也要維持穩定的咒力哦,虎杖同學。”
微妙地覺得虎杖不愧是五條悟的徒弟……雖然他完全不覺得自己跟五條悟有相似之處。
虎杖大概已經沒救了。
意外的是,虎杖上手速度特别快。
才特訓一晚,他就能讓咒骸維持在沉睡狀态了,跟他搭話也完全不受影響。
我的同學都是擁有凡爾賽血統的怪物。
一年級組,虎杖悠仁和伏黑慧都是鐵闆釘釘的隐藏款盲盒,釘崎野薔薇稍微弱一點,同樣是我無力碰瓷的對象。
二年級組的乙骨悠太是最年輕的特級咒術師,狗卷棘是二級咒言師,熊貓是夜蛾校長制作的擁有自主意識的咒骸,真希雖然咒力水平跟我半斤八兩,但她是天與咒縛,體術非常強悍。
這麼說來……五條悟看着不着調,對待學生還挺負責的,他唯一教不會的,豈不是,隻有我……
隻有我……
梅梅子悄悄咪咪地爬到教室,把自己僞裝成可愛風小夜燈。桌上擺着可樂、薯片、爆米花……氣氛好起來了。
我跟虎杖不一樣。
我有術式,但沒有足夠的藍條(咒力),約等于沒有術式。
“星野,你在做什麼?”
他會這麼問,是因為我一直埋頭用電腦打字。
虎杖歪着身子,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幹脆調低了音量。
“打擾到你了吧,我在幫伊地知先生做報表。”
在光明正大摸魚。
虎杖灌了口可樂:“記得星野說過,伊地知是你的老師?”
“算是半個老師吧,伊地知先生是高專的輔助監督,是我們的前輩哦。”
“伊地知先生曾經也是高專學生?”
“沒錯,在五條老師後兩屆入學的。”
“高專還真厲害啊——啊!這些數字看上去真讓人頭痛。”
“沒什麼,隻是簡單的複制粘貼而已,稍微有點責任心都能做。”我說:“請看,從總表摘出想要的數據,然後分别塞進ABCDEF這幾個表裡面,再為每個表格寫上簡單明了的名字……”
“哦~!竟然有6個文件,而且這麼看的話,跟普通人的工作沒什麼兩樣!那個我不是說簡單的意思,就是這些工作看上去跟超級英雄的工作完全不一樣,感覺相當中規中矩。”
“輔助監督對接的,大部分還是沒有咒術師天賦的普通人嘛。”我說。“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一線文職不需要上戰場,隻有在其他賽道額外努力。而且遞交的部門和數據側重點不一樣,伊地知先生每次都完成得很好。”
咒術界采取的是傳統的對上負責制,一旦入職不會被輕易辭退,其實非常适合終身摸魚。我現在正在做的數據篩選,其實用基礎的編程命令就能搞定,讓輔助監督耗費精力制表而非分析,就是巨大的人力浪費。
伊地知偏偏是特别有責任心的人,哪怕隻要求60分,他也會努力做到95分以上。總所周知,鐵飯碗的工作都是越拖效率越高,他就是太有責任心,工作才總幹不完。
“雖然隻是文職工作,不過能學到很多東西哦。”
“這個呢。”他指着有五條悟名字的文件夾問。
“……五條老師近期所有報告都是我寫的,幹脆弄了好幾套模闆。”
他震驚了。
“哦哦,這個是五條老師的出差表,老師的任務竟然這麼多!這是下個月需要出差的任務吧……等一下星野,報告日期是下個月的!”
“有道理呢,虎杖同學。”點右上角紅叉退出。
“絕對是編的,我看到了,下個月和下下個月的都編出來了!”激動起來了。
“這不重要。”
“太随便了!太随便了星野!”
“沒關系呢,讓五條老師辛苦一下照着報告完成不就好了。”
“……說的也是。”
虎杖真好騙。
人隻要活着就會産生消極情緒,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原始罪過。
從嬰孩時期的第一聲啼哭起,人類就活在恐懼之中。
對【活着】的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别離、五陰盛。
人生來都是平等的有罪,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那麼在咒術世界,隻要活着,人們就已經身處無間熔爐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