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

誰？戴爾菲？

莫妮卡懷疑自己聽錯了，于是又問了一遍。托馬斯依舊給她肯定的回答。

“你認識這位裡德爾小姐？”托馬斯若有所思。

莫妮卡沉重地點點頭——這是因為她想起了在社團所在的世界看見的那些關于《被詛咒的孩子》一書中各種情節的概括以及抨擊。

比如食死徒塞德裡克，比如戴爾菲的身世，比如哈利·波特變成了一個以權壓人的暴躁老登形象……諸如此類。

想了想，托馬斯開口，将莫妮卡的注意力從中扯回現實世界。

“那麼，”他平淡地建議道，“我認為，或許待會你應該和莫德雷德先生聊一聊這件事。”

“……？”

莫妮卡張了張嘴，又合上。

過了一會兒，她才消化完這個消息，問托馬斯：“莫德雷德？那個在亞瑟王的故事裡的著名的莫德雷德？”

托馬斯優雅點頭。

“……”

莫妮卡覺得這次穿越應該再送一個梅琳來才對。

盡管托馬斯認為莫妮卡有必要和來自系統的莫德雷德見上一面，但她接下來還有工作沒做完——

“我還得去查房。跟患者聊聊什麼的。”莫妮卡說。

托馬斯不以為意，不過倒也沒阻攔，而是敷衍地點點頭，站起身來，從椅背上拿起外套搭在手上：“有時候我真是實在搞不懂你為什麼放着我和你父親的大把家業不繼承，選擇漂洋過海來個醫院上班。不過随你了——我在候診接待區等你。别讓我久等，朵拉。”

莫妮卡因為他的話頭疼地捏了捏鼻梁。歎了口氣，她在托馬斯走後也把辦公室的東西分門别類放好，收拾了一番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推開門往瑞利的單人病房走去。

“莫妮卡，我知道那個受害者是誰了——”

她一走進去，确定了來人确實是莫妮卡的瑞利便松了口氣，告訴她這個消息，接着又深吸一口氣。

莫妮卡被她的話挑起了好奇心，于是追問：“誰？”

瑞利停了一會，才繼續往下說。

“是彼得·佩迪魯，”或者另一種譯名，小矮星彼得，“被阿瓦達的人，是他。”

莫妮卡露出驚訝的神色，但瑞利沒注意到這個，而是一鼓作氣繼續說下去：“我當時就覺得他的臉有點眼熟，覺得我肯定在哪裡見到過那張臉……”

她講到這兒時，似乎有些低落，又有些焦慮。莫妮卡注意到她一直在啃自己的指甲，同時眼神一直盯着對面牆紙上的花紋，好像那上面有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一樣——不過莫妮卡傾向于認為她隻是在不自覺地轉移注意力。

頓了頓，瑞利的話重新變得流暢起來，她繼續跟莫妮卡解釋自己為什麼認識小矮星彼得的臉。

“之前某一次穿越的時候，我為了查一些事情，翻了很多舊報紙。其中就有關于他的報道。所以我對他的臉有點印象。”

“可是……”

莫妮卡打斷了她的話。

她的聲音當中充滿了某種瑞利所不了解的猶豫，好像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最終終于打算說出某些事。瑞利因為她的反應而感到疑惑，終于停止研究牆紙上的花紋，驚訝地擡眼望去——

她的治療師同伴的神情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猶豫，并欲言又止，仿佛聽見了什麼古怪的消息。

瑞利模糊地意識到她們之間好像有什麼基本的東西沒有達成共識。

瑞利放下了手，預感到莫妮卡将要說出什麼重要的信息。

她猶豫地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尾音上揚：“可是……？”

“可是彼得·佩迪魯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莫妮卡說。

瑞利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像是聽見戈德裡克站在她面前，面帶歉意地向她承認“是的，很抱歉，其實我是個黑巫師”一樣——

“這不可能！”她即刻否認，“我明明——”

“他的屍體在一場鳳凰社與食死徒的戰鬥後被發現，”治療師為自己的同伴補充了更多的細節，“同時被發現的還有他左臂上的黑魔标記。”

“不過我那會兒還不在英國，”莫妮卡繼續說，“這件事情是我後來查到的——發現這個世界和我知道的不一樣後，我當然也會好奇。”

瑞利思索片刻，問：“那兇手是……？”

“不知道。傲羅、鳳凰社還有食死徒三方都沒能在現場找到足夠的線索……嗯，好吧，最後一個是我猜的。我還沒那個能力查到食死徒的内部消息。”

莫妮卡聳聳肩，下了結論：“總之，這是一樁陳年懸案。”

瑞利若有所思：“那我看到的……”

她的腦中冒出一個猜測，接着她就把這個猜測說出了口，将它與自己的同伴分享。

“或許我穿越了時間。”瑞利冷靜下來，“我還是傾向于認為我看到的就是案發現場。”

她分析道：“既然這裡的彼得·佩迪魯已經在很多年前就被殺害了，那我想不到有人在被殺或殺人的時候還要把受害者換上這麼一張臉的理由——況且這樣的話，也能解釋為什麼在我失去反抗能力後兇手沒有把我也滅口，因為我穿越了時間。”

“——而這也能解釋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不良反應。”莫妮卡補充。

或許這種嚴重的不良反應的誘因就是所處時間線的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