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從腳步急促地在房間内走來走去,音量越發高昂。
“就單說小賜!你的親兒子!你有花過一點心思在他身上嗎?他長到如今的年歲,你自己數數,他生病你照顧過幾回?他課業你輔導過幾次?”
林斯從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語氣激動:“還有你和他的親生女兒,你特意從公司回來拿這個破影片,你又有沒有注意到,已經快10點了,溫辭為什麼還沒回家!?”
“砰”的一聲,林斯從似乎将什麼東西狠狠擲在了牆壁上。
四分五裂的包裝盒四散開來,其中一塊在巨力下穿過了大敞着的門,直直劃過了從門口經過的溫辭的額角。
溫辭感到有溫熱的液體從額頭滑落下來。
落在腳邊的外殼碎片上似乎有筆鋒遒勁的手書體,很像那天在照片背面看到的字體。
溫辭在兩人的驚呼聲中,彎腰将其撿了起來。
似乎是一卷錄影帶,破碎的外殼上寫着。
【贈與吾妻賞鑒】
落款:宋祈。
溫辭聽到自己心跳如雷,如墜冰窟。
溫辭眨了眨眼睛,有血紅的液體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在腦海中輕輕問027,[是我想的那個宋祈嗎?]
027沉默半晌,回答道:[是的,小辭,就是宋晏懷的養父。]
[在圖書館前我已經搜集到了原主生父的資料,但是我沒立刻發送給你。]
[宋晏懷太敏銳,我怕你控制不住情緒,露出端倪。]
溫辭又問:[宋晏懷知道嗎?]
溫辭沒說知道什麼,但027明白了她未說完的話語。
[就目前的資料來說,宋晏懷應該不知道你是宋祈的女兒。]
溫辭繼續問:[那宋晏懷同林斯從,又是什麼關系,你說他們看起來像是認識。]
027沒回答,反而轉移話題道:[小辭,先去處理傷口,剩下的我等會兒再講給你聽。]
溫辭感覺有一雙手扶住了自己,是溫如時。
她穿着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像是臨時從公司回家被林斯從堵住了。
溫辭擡眼,看見溫如時表情像是有些緊張,她開口問道:“小辭,你感覺怎麼樣?”
溫辭其實沒多大感覺,隻是有些血液流入了眼眶,讓她有些不舒服。
“媽,你能先幫忙去拿一下紗布嗎,在樓下醫療箱裡。”
溫如時看着還在滲血的傷口,連聲道:“好、好、我先去拿,你坐着别動。”
說完便急急忙忙跑開了。
溫辭從背包裡拿出手機,找到了通訊錄裡的家庭醫生的号碼,撥打出去。
原主似乎經常生病,家庭醫生聽完溫辭的描述,表示很快就會上門。
做完這一切,溫辭擡眼,發現一旁的林斯從似乎也恢複了冷靜,他坐在沙發上,正用一種打量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
“小辭,你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林斯從聲音很是低沉,他像是喝過了酒,臉色帶着一絲不正常的紅。
溫辭也扶着一張沙發坐下來,平視着林斯從:“已經快十八歲了,我不是小孩了。”
“嗤,”林斯從輕輕笑了一聲,笑聲很不符合他平時溫文儒雅的形象。
“一晃十幾年都過去了,”林斯從很是認真地觀察着溫辭的眉眼,“小辭,你越長越像他了。”
“女兒像父親,這也很正常。”溫辭話鋒一轉,“對了林叔,剛聽你提到我父親,說他死得透透的了,我問過母親,她從不肯透露分毫。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林斯從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問題,冷笑一聲:“怎麼死的?小辭,叔叔告訴你,他被燒死的。”
“盡人皆知,宋祈被燒死了。”
“隻有你的母親,還沉迷過去,幻想着他能死而複生,再續前緣。”
“小辭,你知道你母親為什麼對你不聞不問嗎?”
“因為你太像他了,你母親每每看見你,就會想到她求而不得,被棒打鴛鴦的愛情。”
“你住口!”
溫如時拿着紗布出現在房門口,臉色很是難看。
林斯從确實像是喝多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步履都有些不穩。
“你女兒對她的親生父親很是感興趣,要不你自己跟她講講她父親的故事。”
“你再這麼不聞不問下去,就不怕她跟他宋祈一樣,受不了了,徹底離你而去?”
溫如時聽完林斯從的一番話,眉頭緊皺,她冷冷地開口。
“你出去。”
林斯從也沒再停留的意思,踉踉跄跄地晃蕩了出去。
直到醉意熏熏地晃蕩到了車庫,上車鎖門,觀察四周确定無人,才收斂起浮于表面的憤怒和醉意,拿起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電話對面隻嘟了一聲,便被接了起來。
林斯從語氣沉穩,不徐不疾。
“今天溫如時不會去公司了,你們抓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