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管家。
崔管家在瞧見溫辭的瞬間,像是終于放下了心。
“快開船,回鏡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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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莫名其妙地扣留了半個多月,崔今總要給溫辭一個解釋。
崔今讓人給溫辭送來一杯熱水,帶着安撫的語氣朝溫辭開口。
“溫小姐,很抱歉讓你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在島上待了這麼久。”
他打量着溫辭的神色,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口。
“上次,在家主房間,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記不太清了……”
“我醒來時,已經在船上了。”
“崔管家,我為什麼不能回家……”
溫辭佯裝害怕地看了看窗外漆黑的海域。
“我們這是,又要回鏡島嗎?”
“對,回鏡島。”
崔管家已經調查了溫辭全部的生平資料,自然知道她生活得十分貧苦。
他斟酌着措辭思考着,如何讓溫辭心甘情願地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家主他身體不太好,是因為他得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病。”
“他需要攝入血型合适的血液,才能延緩他發病的進程。”
崔管家靈光一現,想出了這麼個勉強說得通的解釋。
“而這麼多年的尋找下來,你的血液,是目前匹配到,唯一合适的。”
溫辭配合地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還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像是對崔管家的話,十分的害怕。
“你别害怕,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
崔管家像是苦笑了一下。
“家主不願意攝入血液,讓我送你離島。”
“但我私自做主,留下了你。”
“溫小姐,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崔管家頓了頓,露出了十分誠懇的表情。
“如果你能讓家主喝下你的血液,哪怕一口。”
“我願意将我名下所有的資産,轉贈于你。”
“我名下有島嶼、房産、流動資金。”
“隻要能成功,不管你用了什麼辦法。”
“這些都将屬于你。”
這下溫辭真的有些驚訝了。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起,眼前這位年過半百、頭發已經泛白的管家。
一時竟感受到了“忠仆”兩字的含義。
她做出被崔管家的承諾所打動,又對自身安全有些擔憂的樣子。
“真的不會有事嗎?”
崔今見溫辭似有動搖,連忙加大了安撫力度。
“不會有事的。”
“如果真要對你做些什麼,憑沈家的地位,你估計早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溫辭糾結着點了點頭。
“那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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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辭被帶進主宅時,明顯感覺到了主宅裡,乃至整個島嶼,都籠罩在一片極低的氣壓中。
“溫小姐,交給你了。”
崔管家推開主卧的大門,神色凝重。
溫辭端着小半碗剛剛抽出來的鮮血,踏入了沈逾的房間。
時間已經是深夜,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小小的落地燈,照出了一小塊暖黃的光影。
溫辭繞過屏風,依稀看到視線盡頭的黑色絲質大床上,沈逾閉着眼睛,靜靜地靠坐在床頭。
黑色的被單,襯托着那如冰雪般蒼白的皮膚。
讓溫辭覺得下一秒,那人可能就會破碎,繼而消散在黑暗裡。
碗中暗紅的血液,随着溫辭的走動,在碗壁上微微晃蕩。
溫辭聞到了血液的鐵鏽味。
下一秒,沈逾睜開了狹長的雙眼,那漆黑的眸子,隔着這短短七八米的距離,毫無溫度地鎖定了溫辭。
“出去。”
沈逾聲音依舊平靜,溫辭卻在這昏暗的光線裡,看見了沈逾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像是在極力地壓抑着什麼。
溫辭沒動。
片刻後,甚至往前又走了幾步。
027覺得溫辭在玩火。
“别讓我再說一遍。”
沈逾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帶上了些許喑啞。
溫辭感覺房間溫度似乎又降低了不少,她端着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沈逾周圍的能量波動,相對于上一次,似乎又變弱了。]
[但崩壞值卻在上漲。]
027有些不能理解。
[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崩壞值越高,能量波動越高,]
[這樣的話,在崩壞值達到頂峰時,崩壞源才能有足夠的能量,将整個世界一起摧毀。]
[但現在……]
027感受着沈逾越來越低的能量氣息,陷入了迷茫。
溫辭僵硬着身體又往前走了一步。
[或許,還有别的内情……]
[崔管家也不知道的内情……]
溫辭抵抗着來自面前人冰冷的壓力,端着碗的手已經快要凍僵。
[027,給我加點體溫……]
[我總得試試,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