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對着樓下喊:“回去!别打了!”用一種自以為很兇狠的樣子吓唬邢梓軒。
殊不知他的樣子簡直可愛死了。
邢梓軒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撤退就什麼也沒有了,他深深看了魏韻雪一眼,朗聲道:“我會回來的,你等我。”
回應他的是魏韻雪粲然的笑,仿佛在鼓勵他一樣。
頃刻間,邢梓軒像是被打了雞血,利落地讓手下護送他離開,他像是對魏韻雪說,也像是對自己說一樣,“我一定會來接你的……等我,魏韻雪。”
好不容易安撫住邢梓軒,魏韻雪啪一聲把窗戶給關住,自己動手沏了一壺小茶,剛喝一口……
“呸!怎麼這個味兒?”魏韻雪驚得整個貓貓眼都瞪大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邢之庭好歹也是個中将,生活水平就這樣?
魏韻雪不信邪,将茶壺扒拉開,兩指一捏把茶葉給展開,葉子又細又黃,果然是一些不入流的粗茶,也不能說是不好,但是以邢之庭的地位,配上這個種檔次的茶葉也太委屈了。
魏韻雪撇撇嘴嘀咕道:“好歹喝'福元昌号'的普洱茶啊!”
怎麼活得扣扣搜搜的?
那這段時間邢之庭拿什麼養他啊!
這時兩聲咚咚的扣門聲響起,開門一看,邢之庭拿着一個小型醫藥箱立在門口。
邢之庭自然知曉剛剛魏韻雪教唆邢梓軒離開的事情,但他顯然也對自己的血緣哥哥手下留情了,對此不追究。
他想到了魏韻雪的傷口還沒上藥,心中生了幾分愧疚和不忍,将時辭年的寶貝藥箱薅過來後,就故作鎮定地趕了過來。
“這個醫藥箱給你,你自己上一下藥。”他聲音低沉,語速不急不緩,像是透了幾分溫柔,将藥箱遞到了魏韻雪手邊。
魏韻雪擡手把方方正正的小藥箱接了過去,按開按鈕,掀開鐵皮蓋子,裡面碼着一排排名貴的傷藥,個個都是用洪憲白瓷裝着,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家夥還蠻大方的嘛!
魏韻雪害怕邢之庭養不起他的疑慮暫且打消,眉頭舒展開來。
邢之庭盯着魏韻雪的上調的眼尾,微微透着一絲局促,說道:“你受傷這件事,我不是有意的。”
“對不起。”
乍一看像個剛出茅廬的愣頭青,有點好玩。
魏韻雪将一瓶水滴狀的瓶子打開,一手打開瓶蓋一手掀起衣服緩聲安慰:“沒事的,二爺别放在心上。”
琉璃吊燈下,魏韻雪幾近溫順地坐在柚木軟面塌上,看起來真的很乖,像一隻自己給自己舔毛的小貓。
自己上藥确實有些麻煩,魏韻雪先把藥瓶放到一邊,用棉簽蘸一點點藥膏,塗到烏黑的傷口上。
藥膏有些涼,塗抹在傷口上有些輕微地刺痛,又有點涼涼的。
傷口在胸口偏下的位置,魏韻雪悄咪咪看了邢之庭一眼,見他盯着藥瓶發呆,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哼——不管了。魏韻雪心想,這倒也算如了他的願。
将邢之庭視若無物,魏韻雪掀開衣服,将藥一點一點塗開。
邢之庭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但很快想起時辭年的叮囑,上前兩步說:“這個藥不要用棉簽,要用手揉開。”
“好吧好吧”魏韻雪應了一聲,将棉簽丢掉,最後嫌單手塗藥煩了,幹脆用嘴巴叼着衣服,雙手去抹藥。
雲錦綢緞長衫的尾擺被魏韻雪含在嘴巴裡,濕漉漉的。
邢之庭呼吸沉沉,眸子晦暗不明,喉結輕輕滑了一下。
“我來幫你抹吧!”邢之庭也沒等魏韻雪答應,就把藥瓶拿在手裡,往掌心倒了一大坨。
魏韻雪順勢将衣服松開,等待邢之庭服侍。
還真把自己當仆人了,邢之庭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為魏韻雪似有非有的情意惱火。
如果魏韻雪真的對他有意,為什麼還要招惹邢梓軒和時辭年,下手不由重了幾分。
“你輕一點啊,好痛。”魏韻雪軟乎乎地抱怨,然後狠狠拍了邢之庭的手一下。
小手白皙透亮,打到邢之庭手背上簡直一點感覺都沒有,但這巴掌分明是威懾性多一點。
邢之庭也不惱,可能是他被魏韻雪這一身嬌軟的皮肉給攏住了。
初出茅廬就遇上了頂級魅魔。
“好了。”邢之庭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魏韻雪上好了藥,耳朵紅紅的,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将藥瓶子丢給魏韻雪就跑。
“呆頭鵝。”魏韻雪看着落荒而逃的邢之庭,難得呆怔了一秒,而後眉眼一彎,頓生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