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認錯人了。”吳楚東的語調沒有任何起伏,他收回手機,欠身伸手,“重新認識一下,小姓吳,名楚東。”
白芷一邊伸手一邊思索要給自己取個假名字。吳楚東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住,笑了,說:“手感不對,真不是一個人。”
吳楚東的手勁非常大,白芷掙開他的手,本來就隐隐作痛的脫臼處開始巨疼,她皺眉吸氣,強迫自己沒有用手去按肩膀。
“你受傷了?”吳楚東的神情陡然變冷,臉上滿是煞氣。前面駕駛座和副駕的椅背上立刻伸出來兩個黑洞洞的槍口,指向白芷和朱翠翠。
朱翠翠吓得輕聲驚呼,但是她還是爬到了白芷身邊。白芷擡眼看吳楚東,鎮定的把外套脫下,拉開船領給他看,“脫臼,沒有傷口。”
吳楚東彎腰撩起西裝褲,他的小腿上綁着一柄匕首,木柄,撥出來的時候在昏沉的燈光下雪亮。“我要驗一驗。”他彎腰過來,提起朱翠翠扔到另一張沙發上,擡膝壓住白芷的小腹,用匕首的尖刃去挑白芷肩頭的紗布。
冰冷的刀尖靈巧的伸進紗布裡,每一次上挑都讓白芷的疼痛加巨。白芷咬着嘴唇,把後背緊緊貼在沙發椅背上。吳楚東的膝蓋非常有力量,抵的位置也非常刁鑽。
白芷的第一反應是把他踢出去。
這個時候用技能把吳楚東踢出去或者定身并不困難,但是還有兩隻槍從椅背後指着她們,這兩隻槍的角度非常巧妙,即使她能拿吳楚東當肉盾也隻能擋住她自己,朱翠翠還是他們的目标。
隻是讓他挑開紗布看一眼,沒有什麼大不了,白芷把頭偏到一邊。
匕首挑開她肩頭的所有紗布,露出微微紅腫,但沒有任何外傷的光潔肩頭。冰涼的匕首在她的肩頭來回滑動,挑斷她的内衣帶子,最後順着她的肩膀朝下,大力割破她的領口。
白芷驚愕的擡頭。吳楚東眯眼,和善的笑容又回到他的臉上,“又脫臼了,我幫你接回去。”他用牙咬住匕首,抓住割開的口子,用力一扯。白芷的衣袖從領口扯開,一直裂到小臂。
白芷的身體微微一挺,立刻感受到抵住她的膝蓋加重了力量。她咬着嘴唇,憤怒的盯着吳楚東,這個家夥先挑斷了她的内衣帶子,如果她現在有所動作,一定會走光。
吳楚東撥開白芷肩頭的衣服,說:“噴劑?這個不管用。”他把匕首插在沙發背上,去按白芷的肩,力度之大簡直要把白芷的肩膀揉碎。
白芷被他按的直冒冷汗,輕輕打顫。吳楚東停手,彎腰從沙發底下拖出來一個藥箱,翻出一瓶藥油,撥出瓶塞,在手心潑上藥油,撫上白芷肩頭用力搓揉。
“吳楚東!”白芷低喝,想站起來推開他。就在她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吳楚東的手緊緊鉗住她的肩頭。一聲輕輕的脆響之後,白芷發現她的肩膀不疼了。
吳楚東把藥瓶丢出去,笑着舉起雙手退回車的後部,那裡有幾個櫃子。白芷長松一口氣,把破衣服朝上拉。朱翠翠撲上去拿皮外套朝她上身蓋。
很快吳楚東一手提着一雙高跟鞋,一手提着一個紙袋過來。他把高跟鞋丢進驚吓過度的朱翠翠懷裡,說:“沒有平底鞋,先湊合吧。”
“女士 ,去酒櫃後面換衣服。”他把紙袋放在白芷的腳邊,舉起雙手退到車的前端去,非常紳士的拿背對着女士。
前座椅背上的槍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白芷提起紙袋,默默鑽到酒櫃後面去,酒櫃後面有一個墊子,她跪坐在墊子上拉開紙袋。紙袋裡面的衣物很齊全,除了内衣和一件緊身T,還有一件粉色的小風衣。衣服的吊牌和标簽都很體貼的拆掉了。
真是汪承鵬的好朋友,做事風格都一樣。白芷咬着牙把另一邊的肩帶卸下,把内衣穿好,在褪下破衣同時小心地套上T,等她把小風衣的衣帶系好出來,朱翠翠看着她,滿眼都是綠光,“姐,這件風衣是什麼牌子的?”
吳楚東轉身,吹了一聲口哨,再度伸手,“美女,我是吳楚東,請教芳名?”
白芷遲疑了一下,才說:“謝謝你的藥油和衣服。我們要回去了。”
“我救了你們的命,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就隻謝我送你的衣服?”吳楚東對着朱翠翠一笑,又歪頭看白芷,“以身相許怎麼樣?我吃點虧,收了你再捎上你朋友。”在他的身邊,兩隻黑幽幽的槍口又伸出來了,一隻指向朱翠翠,一隻指向白芷。
白芷看向吳楚東的身後,指着她的那隻槍還很人性化的搖了一搖,彰顯它的存在。白芷都氣笑了,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吳楚東這樣無賴。
白芷看着吳楚東身後的槍口,腦子轉的飛快。吳楚東她是沒多大印象,但是能讓汪承鵬在和她拍照的時候捎上他,他一定和汪承鵬關系非常好。
他這樣做是想逼她承認她是顧白芷,然後扣住她把她打包送給汪承鵬吧。
白芷很慌,她不想回去。她迫切地想離這個吳楚東遠一點,最好讓他看見她就自己回避。汪承鵬最介意的是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為了自由,白芷決定豁出去。
她們上車也有二十來分鐘了,這麼久沒有回去,師姐一定會出來找她的,現在她要做的是給自己創造機會。
“車外面喪屍橫行,吳先生是不是先考慮一下安全問題?”白芷試圖把吳楚東的注意力拉到車外去。
“也許下個小時我們就會死,為什麼不在死前縱情享樂?”吳楚東靠在椅背上,笑的得意又蕩漾,“你們誰先來?”
朱翠翠總算看到槍,她失聲驚呼,旋即拿手堵住嘴。
“就算縱情享樂,也要……”白芷露出帶着羞怯的微笑靠近他,把雙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先驗一驗貨。”
吳楚東的笑容僵住了。白芷生澀的拽住他的西裝領口,想把他的西裝脫下來困住他的胳膊,但是失敗了。吳楚東瞪着白芷,好像見了鬼,“你别亂……來~~~”
白芷撞上他的嘴唇,動作十分生硬。吳楚東愣了一下,欣然回吻。
他身後的兩柄槍依依不舍的縮了回去。
白芷摟着吳楚東的脖子把他往下拉。吳楚東很有儀式感的反抗了一下,但是這種抵抗沒有力量,白芷非常容易就把他的身體擺到她需要的位置。
定身,擡腳,踢!
吳楚東發出震撼人心的慘叫。白芷蹲下來自下而上給他一個擊退,吳楚東像一隻油鍋裡的蝦,彎着的腰撞上車頂,落到前座。
白芷狠狠的呸了一口,一個江海砸在車門上,門鎖部位炸開一個拳頭大的洞,車門很容易就被她踹開了。白芷來對朱翠翠說:“走!”率先跳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