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北冥……”
蔣哲辰的話還沒說完,領口就被扯住拉了過去。蘇北冥半倚在窗台上,挑起眼簾隔着窗盯着他。
“你昨天沒有和我說晚安。”
蘇北冥就這樣淺淺的、帶着起床氣地生氣了一下。
“抱歉,你熬夜熬太晚了,我實在撐不住了。下次一定……”
蘇北冥松開他,指尖帶着昨晚共眠的溫柔,在哲辰腮上不重地掐了一把。
“沒有下次。”
“所以是你主動鑽進他被子裡的?所以我磕反了?”玄台遠遠地小聲插嘴,“還有,你居然起這麼晚。”
蘇北冥真沒必要早起,該整理的東西都整理好了,該處理的問題都處理完了,哲辰甚至做好了他不起床就直接連帶打包的準備,蘇北冥真的隻要擔心一下早上吃什麼就好了。
“我算看明白了,蔣哲辰你就是工具人。”玄台吐槽着,看蔣哲辰像垃圾桶一樣處理掉蘇北冥嘴巴裡剩下的糧食,以此達成光盤行動。
“他願意。”蘇北冥随口回答,他并不關心哲辰到底願不願意,因為蔣哲辰更本就木的選擇。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主線任務,以及房間裡那個半死不活的支線任務。
“燭淵,還沒醒嗎。”
隔壁鼾聲如雷,看起來是沒。
“好吧,”蘇北冥一些頭疼的樣子,“他倒是舒服。”
“他是來找你的嗎?”
“對,他和北冥認識,”蔣哲辰接話,“他這次來大概是有事相求。至于為什麼要激怒靈魂引出北冥,大概是他記性……咳咳咳咳……”
蘇北冥白他一眼,把水推過去給噎着的他順順。
“咳咳嗯……沒事了。玄台,你認識他嗎?”
“見過,隻是見過。”
旁邊的蘇北冥擡眼,又收回目光舉杯喝水。
“那我同你講講他,畢竟,北冥希望你可以暫時收留他。”
“好……”“你應該看得出來,他是魔。”
玄台怔愣片刻,戲谑發問:“你們現在改革這麼開放?連魔族的收?”
蔣哲辰樂呵地笑,蘇北冥則沒看他,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你和上面沒啥聯系,年紀也小,當然不知道。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
“巨龍已經蘇醒?”“你别打岔!”
蔣哲辰清清喉嚨:“很久以前,大概是公元前接近二百多年的時候,崛起的魔族和上界開啟了一場以十年為計數單位的曠世之戰,最後慘敗。一部分魔族投誠上界,戴罪立功成了正派。而殘餘便流竄人間,自此鬼鬼祟祟苟延殘喘。”
“魔族的領袖曾經帶領部下攻陷過地府,篡改了生死簿,給自己搞了無盡形壽希望借此取勝。”
“結果他低估天帝的實力,在最後被打的身死骸毀,留下無處可去的魂魄被關押如天牢,永久經受雷電之刑。”
“現在你猜猜,燭淵是誰?”
玄台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盤瓜子正嗑得津津有味,随口一答:“他是那魔神?”
“對,但不完全對。天界做過統計,魔神魂魄的百分之八十被關押在天牢呢,但他的軀體在毀滅是時帶走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四散在天地各處。久而久之便彙聚成了新的個體,也就是燭淵。”
“哦,我懂了,”玄台把瓜子殼一抛,“我猜剩下的故事就是他戴罪立功得以正名,卻因為靈魂無處可歸無法死亡而活的痛不欲生,一心求死卻無迹可尋,隻能來找到蘇北冥這個地獄使者看看能不能得以解脫。”
蔣哲辰嘴角抽搐,他瞥了玄台一眼,一把搶來瓜子淬了一口嗑起來:“你當編劇得了,這故事真沒意思。”
“老套劇情了,我也是閱曆豐富的讀書人。”玄台得意挑眉,“這種洗白劇情卷卷皆有,不是啥有意思的。”
“确實,這中華大國上下五千年,啥事都遇到過了,這個故事實在算不上稀奇。”蔣哲辰吐飛瓜子殼,“沒勁。”
“是呢,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往昔不複,來日可期嘛!不過,您老多大了,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
蔣哲辰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不,一百減去十年。”“那你豎一根手指有什麼意思!”
蔣哲辰有些感懷地擡頭望天,像個大老爺們一樣往椅背上一靠:“這是我跟着北冥的第九十一年。我遇見他的時候二十七,現在也就是一百一十八歲了。”
“哦,you are so old。”“我才不老。陰曹地府那些人,個個陰壽都是一千年為計算單位的。那個蔣哲辰,有将近十分之六坤千年的陰壽。”
玄台的小腦在計算中萎縮了:“等下……什麼……那蘇北冥呢?”
“他的壽命無人能知,隻能說是very very old。”蔣哲辰突然有點興奮地坐起,“我和你講啊,他指不定有……”
一股殺意從背後騰起,蔣哲辰虎軀一震,被蘇北冥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喜歡你的舌頭嗎,哲辰?我也挺喜歡的。”
病嬌氣質盡顯的蘇北冥用他那濕漉漉地手稍稍用力,蔣哲辰便全身酥麻地輕嗷了一聲。
“錯了錯了,北冥你剛滿十八周歲好吧……”“你真不想要了?”
“呃……你們和好的速度比高鐵還快……打情罵俏……我不該在車裡,我應該在車底~哲辰,加油!”
玄台擺出愛莫能助地表情沖哲辰招招手,溜了。
……
這裡真舒服,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床大,還軟,連枕頭和被子都是香的!這窗甚至還有窗簾擋着太陽,黑不隆咚的我可以再睡三小時!隻要腦袋不再那麼痛就好了……
哎呀,餓了,肚子裡面排山倒海的,但是根本不想動……但是好餓好餓好餓啊……
在發出一聲先輩的呐喊後,那房間的窗簾被扯開。燭淵猛地一開窗,張開雙臂伸着懶腰擁抱下班的太陽。
“啊啊啊啊啊……爽!”
正在清掃門院的玄台石化了,在震驚中擡頭與他對視。
“你是不是有點自來熟?”
燭淵利用腳趾扣出了三室一廳,在自己尬笑聲中妄圖用忙碌掩飾不堪。
“呃……你在掃地?嗯,掃的好。就是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好空……”
“因為他們搬走了。”
“搬?等下,我想起來了!”
燭淵一拍腦袋,結果拍到傷口上嗷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