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W在每座Ark都有自己的辦公大樓。
末日降臨後,一群科學家集結在一起,借助一些尚未徹底崩潰的國家力量建立起了UW,一個為了早日戰勝Unity而成立的公益組織。
UW參與了最早期的城市重建計劃,并且設計規劃了所有Ark的内部設計,獨立發明了“變異血清”,批量制造出對“菌絲”有一定抗性的超級士兵。
可以說,在UW誕生前,人們在Unity面前脆弱如蝼蟻。UW誕生後,他們才有一戰之力。
目前為止,盡管每座人類城市都有高度自治權,但UW有着更高的話語權。
VANISHER的UW總部并不高,内部裝飾幹淨利落,既不張揚也不突出,單調的就像一棟一直堅持穩健步伐,在競争激烈的市場上不急不躁的制造業辦公樓。
這裡的走廊總是很空曠,頭頂都是監控。偶爾響起響亮而堅定的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是UW的特種兵。這些永遠高昂着頭顱,承載着所有人希望的超級士兵大步流星地從面前走過時,駭人的精神震懾和渾身攜帶的血腥氣不用故意釋放就讓人難以忘記。
在已經安定了一陣子的城市中,特種兵的氣質獨樹一幟
塞西麗娅領着盧米娜安在迷宮一樣交錯走廊裡走了一會兒,打開一扇房門請她進去。
“這裡是我的治療室。凱隆要去彙報,你就先在這裡等他一會兒。他會來接你的。順便我們也可以熟悉一下彼此!”
這還是盧米娜安第一次走進一個正兒八經的治療室。
房間裡有一扇不大不小的落地窗,明媚光線穿過淡黃色窗簾灑在原木色家具上,印着卡通圖案的地毯質地柔軟,踩上去沒有一點聲音。
“請随便坐吧。你以後可以随時來找我。畢竟你第一次進城,人生地不熟,可以把我當作你在這裡的第一個朋友!我叫塞西麗娅卡羅裡斯!”
她朝她伸出手,興高采烈地說。
她臉上一直挂着笑,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
在這情況越來越糟糕的末日裡,這樣性格開朗的人實屬罕見。
塞西麗娅的開朗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個向導。
盧米娜安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她這樣的人,謹慎地握了握她的手:“盧米娜安拉菲。”
“拉菲?”塞西麗娅皺了皺眉頭,笑道,“這個姓倒不多見了。”
“是的。”
“快坐吧!”塞西麗娅指了指靠窗的躺椅,熱情地招呼道。
盧米娜安看出來這裡應該就是她平時治療哨兵的地方,内心忐忑不安地坐了上去。她并不擔心塞西麗娅會突然對自己施展精神力。因為她自信并沒有人能精神控制她。這本就是個非常難以掌握的技術,還需要強于對方數倍的精神力。但,之前營救被俘虜的士兵時,那股突然襲擊她的力量很輕松地就做到了以上這兩點。
這種不同尋常的強大力量完全超乎想象。
她知道這一定意味着什麼?而她還沒有時間去确認。她隻希望這股強大力量不是黑匪的力量。
“伊拉裡歐中尉已經将你的信息彙報給了白塔。接下來你到底去哪邊就全看他們心情了。”塞西麗娅一邊雲淡風輕地說,一邊從辦公桌櫃子裡拿出一罐茶葉朝盧米娜安晃了晃,“要喝點茶嗎?這是我特地申請的,平時都沒有,你嘗嘗?”
盧米娜安很久沒見過茶葉了,這種東西在黑市一直有價無市。
在大家飯都吃不飽的時候,所有尚在人類控制範圍的土地幾乎都種上了糧食,連基本的水果都是奢侈,何況茶葉這樣可有可無的飲品。
塞西麗娅能拿出茶葉就證明UW還有一定實力,并且塞西麗娅在這裡混得很好。
“不用了,謝謝。”盧米娜安比起茶葉,她更喜歡安眠藥。
對方沒有再問,聳了聳肩膀,轉身從辦公桌後的櫃子上拿下一壺熱水,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紫砂茶壺,慢慢地将熱水倒入茶壺,咕嘟咕嘟的水聲令人心神安定。
窗外暖洋洋的光線曬透了盧米娜安後背,讓她心生困意。她已經很久沒有在床上好好睡過一覺了。盡管她的身體早就習慣了在任何地方入睡。
塞西麗娅将茶壺放到二人之間的茶幾,順勢坐在躺椅邊上的矮凳,一邊慢悠悠地倒茶,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伊拉裡歐中尉,從來沒有帶過外人進來。你們是在哪裡遇見的?”
“劍玉平原。”
“黎明雪山附近嗎?”
“是的。”
“聽說……”塞西麗娅低頭抿了口茶,茶水有些燙,冒着一縷白色的霧氣。“你的隊友都犧牲了?”
“是的。”
“發生了什麼?”
“……”盧米娜安擡眸凝視着對方深藍色的眼睛,不确定地問,“你在審問我嗎?”
後者立刻綻開笑顔,哈哈笑道:“别緊張!怎麼會是審問呢?隻是好奇。我是伊拉裡歐中尉的朋友。這次他帶了個外人進城,我就是單純好奇而已!”
“聽說,你們已經綁定?”她将茶杯放回茶幾,白色瓷杯裡的淡綠色茶水搖搖晃晃,蕩漾着明亮的水波。
盧米娜安想起了凱隆的眼睛,也是這樣的綠,清澈透亮,時而深邃,時而溫暖。
她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對方是特種兵。這裡是特種兵的總部。而她是個雇傭兵,是他們的死對頭。
“你可以去問他,既然你們是好朋友。”她撇開頭,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腦,不動聲色地說。
塞西麗娅無趣地皺皺鼻子,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道:“我自然會問。我想很多人都會很好奇。畢竟,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決心獨自一人犧牲在前線。”
如果哨兵與向導綁定,他們就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自己的生死也是對方的生死。有人認為這是同生共死的至高誓言,也有人認為這是毫無必要的負擔累贅。
畢竟,就算不綁定,向導也可以為哨兵提供幫助。綁定以後,反而使哨兵無法接受其他向導的精神疏導。有些哨兵會排斥這種不對等的綁定機制,等同于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給另一個人。
凱隆伊拉裡歐曾經或許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現在變了。
盧米娜安也見過一些堅決不綁定的超級士兵。他們各有各的考量,但最終大概都有人類向往自由天性的原因。
她曾經也認為自己不會和任何人建立起長久的關系。因為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