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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1章 無盡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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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吧,”帕雷格笑了笑,“讓我和他們團聚,他們等了我三年了。”

他再一次将散鞭向上掀,塔爾随着那股力道躍到半空,拽着散鞭的其中一根細稍将帕雷格直接從地面拽到了半空。它轉眼間就被塔爾一個回旋踢掀翻在地,右手手臂被他落地的慣性生生折斷。帕雷格小臂處的骨骼從内向外戳破了皮膚,鮮血四濺,給角鬥場添上了今天的第一抹豔色。

帕雷格的低吼被悶進了雪裡,他的掌心沒有半分力道,散鞭上已然沾着血,皮革被浸透後的觸感黏膩濕滑。塔爾的腳底狠狠壓着那隻斷臂,他抓住了帕雷格的手腕用盡全力一拉,将他的整個前臂徹底撕脫。

帕雷格渾身抽搐,他失去了爬起來的力氣,但兩隻腳還因為疼痛胡亂地蹬着積雪。那些溫熱的血液濺到了頸側,塔爾眯起了眼睛,這天太冷了,即使僅僅一秒的時間也足夠血液凝固。

“他們沒有歡呼,”塔爾低聲道,“帕雷格·塞卡,你有遺言嗎?”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行刑官了?”帕雷格喘着粗氣,“我能有什麼狗屁遺言——”

“我找聯盟算賬可以帶上你的那一份,”塔爾說,“罪孽歸罪孽,仇恨歸仇恨。”

帕雷格被劇痛折磨得說不出話,他不得不仰着頭才能從積雪之中偷得一點氧氣。塔爾的話讓他覺得可笑,仿佛自己從聯盟離開之後這瘋狂的兩年不過是一場大夢,醒來之後,他也同樣是那場謀殺中的被害者。

他死在了三年前的初春,那場特拉古歐森林的暴雨中。

“我已經死了,沒有仇恨,”帕雷格說,“死人沒有複仇的資格。”

塔爾頓了頓,低聲道:“好。”

他彎腰撿起了散鞭,無數彎鈎下一秒就打在了帕雷格的後背,他上身的衣服被盡數撕裂,留下了道道血痕。帕雷格嘶啞的痛呼被淹沒在了雪地之中,塔爾下手的速度太快,不過幾個呼吸之後就讓鞭下的傷口深可見骨。

高台之上的玄逐歸屏住了呼吸,他并未料到塔爾會用這種方式來了結帕雷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場中那個消瘦的年輕人此刻仿佛是一個讨債的神祇,一邊洗刷他人的罪惡,一邊讓自己的身上沾滿污濁的血。

帕雷格起初還因為劇痛而哀嚎着扭動,但逐漸就失了力道,隻能無力地抽搐。他死亡的過程緩慢緩慢至極,那具身|體到了最後已經将角鬥場内的積雪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和一具再無生機的白骨。

角鬥場寂靜無聲,塔爾在足足一百三十七鞭之後松開了手裡的武器。玄逐歸說帕雷格在西涼川殺了一百三十六個人,加上布雷爾·潘,他的賬還清了。

塔爾一步步後退到了沒有被血液染紅的場地,琳琅天城又開始下雪了,他僅僅穿了一件很薄的白襯衫,卻并不覺得冷。雪花落在他手臂上融化成水,沿着手指緩慢流淌到指尖,滴落後沒入積雪之中。

他把領口的兩根銀鍊拆下之後相連,饒了兩圈綁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他想換衣服,這件衣服再也洗不幹淨了,血腥氣和水牢腐爛的臭味會永遠留在白襯衫上,慢慢地将它染成永遠都洗不幹淨的黑。

他臉上全是帕雷格的血,本想走到幹淨的地方抓一把雪搓掉黏膩的觸感,卻發現潔白的雪面之下盡是污黑。角鬥場太髒了,髒到沒有一塊幹淨的土地。

“這是你想看到的嗎?”塔爾低聲問自己,“殺了仇人,仇恨就會消失嗎?”

他永遠忘不掉布雷爾最後看他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或許也陷進了一場無盡的長夢之中,醒來之後,他就還是那個索薩家人盡皆知的養子。

他仰起頭看向修斯·霍姆蘭德,騎士總團長正襟危坐眉間緊縮,卻不顯半分怯意。

“我赢了,”塔爾說,“你說過,赢了就把我從牢底放出來。”

修斯站起身,沉聲道:“騎士總團會給你安排住處。”

塔爾看見了距離修斯不遠處的玄逐歸和他身邊的女性,修斯口中的“住處”多半就是指玄家在琳琅天城的宅邸,但他們表面上并不能有任何聯系。

“明後兩天的比試過後,騎士團會正式将你收編,”修斯說,“塔爾·斯圖萊特,薩利爾曼王國騎士總團會歡迎你的加入。”

即使塔爾都沒有想到修斯會說這句話,短暫的寂靜之後全場嘩然,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指着修斯的鼻子大罵他瘋了,但不久之後就被騎士團的人拖去了場外。那人嘴裡嚷嚷着他是霍爾·拉弗雷恩的弟弟,會要他們好看,但無人理會他的抗議。

“收編?”塔爾皺着眉,“我不當王國騎士。”

“那就繼續當你的囚犯,”修斯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住在水底還是地上應該用不着我來幫你選。”

塔爾拒絕的本就不是騎士團的收編,他不想和修斯·霍姆蘭德有太多明面上的交集。他知道修斯原本也是這個想法,否則沒有必要讓他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前往騎士總團,再從地下暗道離開。

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是王國的變動還是……霍姆蘭德家?

“玄家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為了感謝你殺了西涼川人民的宿敵,”修斯說,“日落了,該散場了。”

修斯口中玄家的大禮并不止一個住處那麼簡單,他被騎士團的人帶去了修斯的辦公室,毫不意外地看見了騎士團編外人員的合約和代表玄家的兩個人。他這幾天早就從荒鶴那裡聽說過沈初墨的名字,玄家的這個軍師七歲之前曾經生活在檀楓鎮,而後通過母親的關系回到了王國西南的月眠城。

“初次見面,我是玄家的軍師,沈初墨,”沈初墨朝塔爾伸出了手,“久仰大名。”

塔爾并不習慣握手,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選擇了配合。沈初墨的眼睛其實和常人有些不同,她虹膜的最外圈帶着些許冰一樣的淺藍色,讓他想起了聯盟的六長老蒼珩。

“說是收編,其實騎士團也控制不了你,”修斯沒開門見山,“我們家主的病情在兩天前忽然加重,雷恩拖住了家裡的事,但我們也到了必須選擇的時間了。”

塔爾一皺眉,心想果然如此。

“現在站隊?”

“我不想,但來不及了,”修斯歎了口氣,“尤金的手早就伸到了本家内部,現在全靠老一輩拖着,但老一輩的人還能活幾天?”

他們的時間所剩無幾,霍姆蘭德家的家主病危,而皇女的父親,如今老國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不想妥協,那麼唯一剩下的辦法就隻有抗争,竭盡全力抗争。

“騎士總團年前會有一次大型肅清,我會盡可能把尤金的眼線剔除,至少讓皇女有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勢力支撐,”玄逐歸說,“玄家和風落泷的符家會盡可能提供幫助,我可以調動一部分玄家的勢力,但符觀……他在家族内部的話語權并不大,還要仰仗他哥符焱。”

符觀是騎士總團除了西恩·鉑爾曼之外的副團長之一,風落泷符家的二公子。荒鶴給過塔爾關于這個人的記錄,他雖然明面上是騎士總團的副團長,但和玄家的關系顯然比和騎士團更加緊密。符家如今表面上的掌權人是他大哥符焱,但由于生母病逝,父親又偏愛繼母,上一輩的人始終不願意将實權交至符焱的手裡。

“還有巴哈慕森林,”修斯說,“每年年後的暴動都需要人去鎮壓,一旦玄家站在了尤金的對立面,他不派人去,我就必須接手……但我派誰去?”

“為什麼每年都有暴動?”塔爾問。

“西南的土地肥沃,産糧量是整個王國數一數二的地區,巴哈慕森林裡的匪盜橫行,每年都會在糧食運輸的時候掠奪物資,而一旦暴力鎮壓,必定會引起反撲,”沈初墨說,“避免不了,整個西涼川和琳琅天城的糧食供應都靠着西南邊境的法拉特亞,一旦斷供,饑荒就會開始。”

“北邊今年暴風雪,鹽運不過來,都城的鹽價已經開始漲了,”修斯說,“蔺堰的鹽田産量勉強可以支撐都城的需求,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塔爾清楚這些都是權力的基礎,然而北部的資源大部分都被拉弗雷恩家所掌控,他所效忠的又是尤金·霍姆蘭德。在西北面臨近西部氣根的八大城之一蔺堰本就是片無主之地,又由于羅茵萊河流經此地,每年春季都會有至少一場洪水。

“巴哈慕森林我可以去,”塔爾說,“琳琅天城的關系網并不會對我開放,但西南……匪盜不受權力影響,與其殲滅,不如嘗試收并。”

“玄家曾經嘗試過,但并不成功。巴哈慕森林裡地形複雜,且他們的聚集點又過于松散,收編的難度太大了,”沈初墨說,“他們要錢也要糧食,玄家沒有那麼大的撥款數額,而尤金·霍姆蘭德手握琳琅天城的金庫大權,始終不願松口。”

“他要拖住玄家,”塔爾說,“但如果有人能繞過尤金·霍姆蘭德、甚至繞過君家收服巴哈慕森林……”

“那他就等于掌控了王國大半的糧草,”修斯深吸了一口氣,“那在尤金面前,至少有了一戰之力。”

“我需要一個……血族,”塔爾低聲道,“但我至今為止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

“吸血鬼?”修斯皺着眉,“荒鶴跟我說的,你要找的是和你一起排在通緝榜上的那個……虞影溯?”

“他比我先行動,至今已經超過五天,血族不進食保持體力的時間隻有三天,我要盡快找到他,”塔爾說,“他去了黑市,要接近尤金。”

“玄家絕不會讓血族掌控巴哈慕森林,”沈初墨低聲道,“你要他做什麼?”

“他是我的……同伴,”塔爾沉聲道,“我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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