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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49章 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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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在第二日的下午再次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了烏蒙聖堂的穹頂。薩布裡亞斯說虞影溯去了君煌那邊,這裡暫時隻有他。

塔爾皺了皺眉,問:“您是……”

“占星者,薩布裡亞斯,”他道,“好久不見,塔爾。”

是很久了,對薩布裡亞斯來說,上一次見到塔爾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虞影溯回來得很快,他從半開的窗戶裡一閃而入,眨眼間就看見塔爾立在深藍的穹頂之下,仰着頭望着那片凝縮的星空。薩布裡亞斯見他回來便準備起身去東偏殿,烏蒙的居民們還需要他。

“今天估計也不會醒很久,所以有些事情得抓緊時間說,”虞影溯拉着他坐了下來,“你還有多少記憶?”

“最後看到的是你站在火裡,”塔爾頓了頓,還是準備把災禍的事情告訴他,“但在那之前我隻記得法爾伽魯姆内核庭院,災禍把我的意識關起來了,說身體承受不住。”

虞影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災禍?”

“他能和我說話,甚至能控制我身體的動作,”塔爾說,“他現在在哪裡?”

虞影溯指着他的手腕:“纏在你手上了,最近沒再見過他?”

塔爾搖了搖頭。

“沒事,”虞影溯拿出了玄逐歸寄來的信,“先看這個。”

半個月的時間足以改變琳琅天城的格局,塔爾看到信的内容之後并不意外,唯獨驚訝于琳琅天城東郊的遍地殘屍。

“我本來隻想殺一個夏佐,”塔爾頓了頓,“沒想死那麼多人。”

“你也控制不了,”虞影溯讓他靠在自己肩上,“你殺的那些都是東部聯軍,上戰場的人都死得不冤。”

塔爾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看見了一圈黑色的環,他嘗試着用法力控制,那些黑色便如同流體一般離開了他的皮膚,在半空緩慢地凝聚成了大弓的模樣,一同最初。

“‘災禍’,這名字不錯,”塔爾低聲道,“你見到蘭克了嗎?”

“他在月眠城,還跟我說羅伊爾也是盟主的人,”虞影溯從口袋裡拿出了之前蘭克給他的鑰匙,“他讓你來這裡找盟主的箱子。”

那把鑰匙帶着歲月的斑痕,鍍金的表層脫落了一小半,露出下層發綠的銅。塔爾的指尖掃過了鑰匙柄上的圓環,呆着看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又把那鑰匙放回了虞影溯手裡。

“你拿着,找到箱子直接打開,”塔爾說,“放在我這裡不安全。”

他連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睡過去都不知道,自然也沒有保管東西的能力。

“你見到君煌了嗎?”塔爾又問。

“嗯,還見到了羽畫,”虞影溯說,“血族出了點事,具體的我理出來,明天告訴你。”

“她……”塔爾還記得他們在森林裡的最後一面,“還好?”

“怎麼這麼問?”虞影溯失笑,“你怕我和她打起來嗎?”

塔爾有些意外:“難道沒有?”

“不至于,”虞影溯揉了揉他的頭發,“吵架都沒吵多久,她來了這邊之後心情應該不錯,連脾氣都變好了。”

“她不讨厭你吧。”

“被你說中了,”虞影溯撩起了他後頸的頭發,又轉移了話題,“不剪了嗎?再長幾天就能紮起來了。”

“不剪了,”塔爾笑了一聲,“你這麼長的頭發怎麼不剪?”

虞影溯其實是習慣了,但又覺得就這麼說實在是沒意思。塔爾難得心情不錯,現在又帶着點病後初愈的孱弱感,讓他忍不住想逗着玩。

“我剪了你抓什麼?”虞影溯擡起了他的下巴,“總不能奪人所愛——”

塔爾捂住了他的嘴,可對方話是不說了,卻張嘴舔他的手心。掌心的酥麻感讓他猛地一縮,又被另一隻冰涼的大手截住。

血族的獠牙泛着聖堂穹頂的藍光,沒入他手腕的時候帶着些奇妙的寂靜感。塔爾很久沒有這麼看着虞影溯咬開自己的手腕了,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一件精美的藝術品。他突然起意,意念操控着身體裡的法力,在另一隻手五指的指尖燃起了火。

烏蒙聖堂的一方被火焰照亮,牆上的壁燈似是有了感應,接二連三地亮了起來。深藍色的光暈不出多時就被白晝吞沒,星空消失,穹頂之上成了一片湛藍的天。

虞影溯笑着抽出了獠牙,在塔爾唇邊輕輕一吻,留了個帶血的印子。

“我的小魔法師,”虞影溯低聲笑着,“你把占星者的烏蒙聖堂點燃了。”

塔爾聞言一愣,周圍牆面的壁燈随着他手上火焰的熄滅逐漸消失,深藍色的星空回歸穹頂,兩條星河交錯縱橫。

薩布裡亞斯就在此時推開了偏門。

“塔爾,”他低聲道,“災禍現世,無可避免。”

塔爾望向了他,災禍就躺在地上,似乎是有感應一般嗡嗡作響。薩布裡亞斯向災禍伸出了手,黑色大弓從地上騰空而起,瞬間到了他手中。

“災禍需以血祭,靈魂亦可,”薩布裡亞斯走到他面前,将災禍遞給了他,“它可融入你的血脈。”

塔爾起身,伸手接下了弓。

“這是你母親的武器,”薩布裡亞斯低聲道,“是北大陸的至寶。”

“我母親,”塔爾皺了皺眉,“她叫什麼?”

“蕾妮西亞,”薩布裡亞斯的眼睛阖了起來,“蕾妮西亞·斯卡文吉爾。”

塔爾覺得他一生都在從别人口中得知真相,無論是父親母親,還是原本應該屬于他的東西,甚至是手裡的 “災禍”。除去身邊的虞影溯,任何人任何東西都變成了抓不到的虛無,籠罩成一團給他織出了一片“真實”的網。

他還沒說出話就再一次睡了過去,手裡的災禍再次發出了一聲嗡鳴,緊緊貼在了塔爾松弛下來的手心裡。虞影溯一皺眉,災禍似乎是感受了他的不滿,閃着微光從塔爾的手上脫落,又被虞影溯接住。

“他能跟着我嗎?”虞影溯問。

“可以,”薩布裡亞斯說着頓了頓,像是有些驚訝,“他似乎有些怕你。”

“那倒是稀奇。”

次日的烏蒙在清晨時分下了一場大雨,但正午依舊陽光燦爛。大廣場在午後時分就已經擠滿了年輕的獸人,好多是來占據有利地形的,比如艾菲爾特和艾肯。整片大陸都知道血族的美貌,更何況他們的長輩也從不吝啬誇獎曾經的羽畫。

琅軒坐在烏蒙聖堂西偏殿的地下室裡,從方寸大的窗裡看見了屋外的晴空。黑暗是折磨一個光精靈最好的東西,而無法觸及的細微希望更容易使人陷入癫狂。琅軒想要報仇,想要殺了王座上的樊霄,卻因為一根原本可以輕易扯斷的細鍊被困在地底動彈不得。

他聽見房間的門發出了聲響,薩布裡亞斯手裡拿着鑰匙,打開了門鎖。

“占星者,”琅軒微微一笑,“有事嗎?”

薩布裡亞斯讓開了一條路,說:“出來。”

琅軒嘴角的笑意始終維持着一個不變的弧度,外人通常看不出他的落魄,似乎即使血污滿身,他也依舊高貴。他右眼的整個眼球都被挖了出來,薩布裡亞斯出門前給他填上了一枚淺琥珀色的琉璃珠,讓他看上去有了些生氣。

黃昏時分的天空泛着橙光,琅軒轉頭望了一眼夕陽,跟着薩布裡亞斯走進了主殿。虞影溯起初還在好奇那是誰,但一轉眼就見到了一對尖耳朵。和那日在克萊蒙家裡看見的精靈少女泠茵一樣,他也是個精靈,但雙手被捆在身前,繩子的另一端被薩布裡亞斯牽在手裡。

虞影溯問:“這位是?”

“先知琅軒,”薩布裡亞斯言簡意赅,“精靈流放者。”

虞影溯分明記得法拉特亞的精靈說他被殺了,意外道:“他還活着?”

“命大,”君煌推開了正殿的大門,“不過也比較倒黴。”

他們誰都沒有得到琅軒的回應,後者站在偏門邊,似乎被什麼東西禁锢住了腳步。他剛走進門時嘴角還帶着弧度,此刻卻盯着殿中側躺在長椅上的塔爾,臉上淺淡的笑容徹底消失。

他長得太像涅亞了。

塔爾一睜眼就見着一個精靈跟撞了鬼一樣盯着他看,神情中的驚異和茫然盡數落入眼底。他抿着嘴起身,卻恰巧看見了靠在正門邊的君煌。後者朝着他點了點頭,肩上的大貓輕巧落地,朝着他飛奔而來。

“崽崽,冷靜,”君煌跟了上去,“他還沒好。”

崽崽一個急刹車,可惜正殿的磚石地實在太滑,整隻貓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滑出去老遠,最後一頭撞在了塔爾腿上。塔爾一低頭就看見了大貓淺琥珀色的眼睛,他們對視了半晌,直到君煌出聲才把崽崽喊回去。

“他是涅亞的學生之一,”君煌抱着貓,“他和樊霄偷了涅亞的東西,所以我讓他來見見你。”

塔爾看向琅軒,低聲問:“卷軸?”

“差不多吧,不過是圖紙,”君煌說,“靈池結界的圖紙。”

塔爾的視線落在了琅軒的右眼,遲遲都不曾言語。一旁的君煌退了半步,他第一次見到清醒狀态下的塔爾,這孩子周身的凜冽氣息和他母親如出一轍,但長相卻更似父親。

也因此,琅軒應該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你還沒見過他吧,”君煌說,“你老師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琅軒猛地吸了口氣,像是難以呼吸一般按住了胸口,又竭盡全力維持着面上的表情。克制似乎成了他的本能,塔爾皺着眉看他,又從懷裡拿出了涅亞的卷軸。

“你拿到了——”琅軒似乎想說什麼,但又猛地止住了聲音,壓低了聲音問,“這個在……哪裡……”

“琳琅天城的大圖書館,”塔爾說,“裡面有一張白紙,在你那裡嗎?”

“缺一張什麼?樹塔嗎?”琅軒往前走了一步,“還是……别的……”

他像是想去觸碰塔爾手中的東西,但顫抖不止的指尖僅僅擡離身體一寸就被釘住。

一旁的虞影溯退了幾步,走到君煌身邊低聲道:“他太激動了。”

“怕他暈過去嗎?不會,精靈就算廢了也沒那麼脆弱,”君煌頓了頓,“塔爾脾氣很好嗎?”

他話音剛落,就見塔爾一把攥住了琅軒的手腕,将卷軸直接塞進了他掌心。

“為什麼不自己看?”塔爾問,“如果時間隔得太久忘了自己拿走的是什麼,那就打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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