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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79章 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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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君煌搖了搖頭,打消了下去幫忙的念頭。但他下一秒就愣住了,地面上的塔爾腿一軟,直接跪在了那團灰前。君煌還沒來得及下去看個究竟,就見塔爾撐着災禍,搖晃着站了起來。

這比受傷更難受,塔爾有種徹底透支了的感覺,渾身都脫了力。如果這時候有人出現在背後他就隻有投降的份,連擡起手的力氣都所剩無幾,每一個動作都勉強至極。他轉身躺在了草地上,他看着君煌在夜幕之中從天而降,崽崽跑到他身邊,舔了舔他的臉頰。

“沒受傷?”君煌問。

“沒,”塔爾喘着氣,“沒力氣了。”

他靠着恐吓和示威沖散了那三隻吸血鬼才做到了逐個擊破,但如果他們三個聯手,塔爾自認不可能還和現在一樣沒有半點外傷。

“你對法力的控制太差了,”君煌說,“之前沒時間,路上有空的話我教教你。”

“多謝龍哥,”塔爾恨不得直接睡過去,“虞影溯還沒回來?”

“沒,”君煌看着崽崽直接趴到了塔爾身旁,不禁笑道,“你們兩個是都準備在這裡睡一晚了?”

塔爾實在是睜不開眼,他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思維清醒,但也因此清晰地知道自己如今手無縛雞之力。

“你今天知道隻有三個敵人,到了哪天不知道的時候怎麼辦?”君煌問他,“别夭折了,你男人會發瘋的。”

塔爾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努力活,”他輕聲說,“等到實在活不下去的那天……就再說吧。”

君煌頓了頓,坐在塔爾身邊摸着崽崽的肚子,幫他理順了身上打結的毛。

“你睡着的時候他問過我一個問題,”君煌說,“關于你的壽命。”

草地上有一段時間被沉默籠罩,君煌也沒在意,自顧自地梳着崽崽的貓。

過了半晌,塔爾問:“我睡着的時候嗎?”

“嗯,我和他說混血種的壽命沒有一個固定的阈值,但我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你應該也不會太差,”君煌笑了笑,“我小時候也想過這個,巨龍存活千年都不是什麼奇事,但混血種的龍能不能活過人類的平均壽命都是問題。不過我現在還不錯,活到三百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血族雖然沒有壽命的限制,但他們的平均壽命也沒有超過三百。”

這不是秘密,血族的消散原因千奇百怪,但自然隕落的卻幾乎從未聽聞。

“我以前遊曆過一段時間,碰到了一個血族學者。他說薩利爾曼王國内的人類平均能活五六十年,但在羅萊斯生活的血仆們的平均年齡超過了七十歲。他們的衰老速度也比王國内的人類慢了很多,有些人直到老死,都隻不過是中年人的樣貌,”君煌歎了口氣,“所以,有些事其實說不準,可能等你活過一百歲就不會對壽命有多大的執念了。哦不對……你們或許舍不得對方。”

塔爾沒忍住,又笑了一聲。

“雖然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數,但别讓太多人知道你們真實的關系,”君煌低聲道,“琅軒說你們牽着世界的命脈,一旦纏起來……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混亂不堪。”

“我在琳琅天城的黑市天街遇到過上任先知,凰笙,”塔爾說,“她說精靈和魔族天生犯沖,有些事情絕對不能看預言蓋棺定論……你把先知一個人留在了軍營裡?”

塔爾正覺得奇怪,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那人走得很慢,顯然不是從巴哈慕森林趕過來的虞影溯。

“一說他他就來了,”君煌說,“先知,這邊。”

琅軒其實看不太清,他跟着火焰的方向一個勁向前走,最終摸到了樹林邊緣。

“不睡?”君煌問他。

“不敢睡,你們誰都不在,”琅軒打了個哈欠,“用得着這麼拼命趕路嗎?樊霄說6月3号出兵,最早6月6号才會開戰。”

君煌一愣,問:“什麼道理?”

“他說那三天會是敵人最難熬的三天,不僅要時時刻刻提防警覺,還會因為過勞而狀态盡失,”琅軒也坐了下來,“不難理解。”

但今天已經是6月3号了,他們三天之内也趕不到前線。

“玄逐歸沒有留在月眠城,他也去了前線,”塔爾說,“所以……至少一周之内那裡還算穩。”

這下換琅軒愣住了:“他不是落月同盟的首領嗎?怎麼跑去前線了?”

“月眠城有君弦和符觀,蘭克也在,他本來也沒怎麼幹活,”塔爾說,“去了前線……可以離他家軍師近一點。”

沈初墨如今依舊留在蒼炱,但早已前往北樓和姚家談判了。姚家家主姚新旭開出的條件太過苛刻,除了錢還要蒼炱的一半領地。東樓江家自然不會這麼慷慨,江衡延和江蘭煙幾乎被他不要臉的獅子大開口震驚。

如今錢已然減了大半,但領地的事情依舊不曾落定。

“玄逐歸真的殺了玄家的幾百号人?”君煌皺了皺眉,“那他……可能有點危險。”

塔爾一頓,問道:“怎麼說?”

君煌環遊世界的那段時間聽聞了不少真真假假的傳聞,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

“聽你這麼說,他的牽挂應該還活着,”君煌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别的人我不知道,但那個大文豪淩晚殊你們肯定認識。她入魔的契機是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并非人類,而是血族。她好像沒殺過人,但卻不知道為什麼進了霜蘭幽谷。”

這下連琅軒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本以為入魔之人必定背負無數生命

“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據說也是因此,霜蘭幽谷留不住她,”君煌繼續道,“霜蘭幽谷是由三個古代惡魔鎮守的地方,從前還能跨越法特裡柯山脈到達背後的魔族地界,但二十五年前結界立起來之後就隻剩下了這一條必經之路。”

“古代惡魔和普通的大惡魔究竟有什麼區别?”

“區别大了,”君煌苦笑,“這麼說吧,布雷希特·斯卡文吉爾穩坐魔族大君之位這麼久就是因為他身後的古代惡魔。聯盟的四個契約大惡魔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一個古代惡魔,他們的強大已經超出了想象範圍,而這份強大足以掩蓋他們所有的缺點。”

走過霜蘭幽谷的生靈要經過三個古代惡魔的考驗,也因此那條路變得艱難至極,九死一生。

“既然他們這麼強,為什麼要待在那種地方?”琅軒問,“我聽說過深魇之魔和惡疾之魔,真的在霜蘭幽谷裡?”

“很多人都以為是傳說,但其實不是。霜蘭幽谷裡的那三個古代惡魔無法離開那裡,而布雷希特·斯卡文吉爾身後那個古代惡魔也無法離開王座封印。他們互相制衡,也同樣被自己的強大禁锢在了魔族地界,”君煌頓了頓,“但如果哪一天這個平衡被打破,整個世界都會陷入災難。現在的魔族結界根本攔不住他們,一擡手就直接碎了。”

一旁的崽崽打了個呼噜,君煌的手一頓,才發現他的貓睡着了。

塔爾躺了半天找回了些力氣,終于坐了起來。他記得大圖書館地下的《幽谷居者》裡寫着欺詐、深魇和烙印,那麼剩下的幾個大惡魔……

“欺詐、深魇和烙印在霜蘭幽谷裡,王權在斯卡文吉爾的王宮裡,另外三個據說被鎮壓在北大陸盡頭的永夜礦脈中,分别是死靈、惡疾和混沌。”

以及在深淵海中幾乎從未問世的幽閉和沉眠。

“他們的名字就代表了最大的罪惡,别的古代惡魔我不知道,但惡疾……曾經讓一個種族從世界上徹底消失,”君煌皺起了眉,“你們或許聽說過巨人族。”

那是隻存在于久遠曆史中的種族,如今就連記載都鮮少留存。多數古迹都将他們一筆帶過,但琅軒卻知道更多關于他們的事情。

“法爾伽魯姆和樹塔起初都是巨人族栽種的,”琅軒說,“還有空中滞橋,那棵樹原本的名字……就是你的姓氏,叫斯圖萊特。”

“那棵樹的倒塌和巨人族的消失有關嗎?”塔爾問。

“有,”琅軒說,“就是惡疾之魔毀了那棵樹。”

“太早之前的事情了,好像布雷希特·斯卡文吉爾就是在那段時間成為魔族大君的。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太複雜也太久遠了,就和沒人知道你們家究竟是怎麼出世的一樣,”君煌也打了個哈欠,“斯圖萊特家族每一代隻有一個人,無論男女都隻有一個。以前都是人類,但現在多了個你,半魔。不過現在的魔族和古代惡魔差太多了,人類王國裡說的那些導緻災難疾病死亡、還會讓小孩子做噩夢的其實都是古代惡魔,和現在的魔族關系不大。布雷希特·斯卡文吉爾就是背黑鍋的,背了都快一千年了。”

“他樂意,”琅軒接話,“但我有個疑問。”

君煌轉過頭,示意他說。

“你剛才說斯圖萊特家每一代隻有一個人,上一代是涅亞這一代是塔爾……那再往後怎麼辦?”

塔爾愣了一下,他剛才沒想那麼多。

“我看你和虞影溯也不太像是會有孩子的樣子,你也不會生啊,”琅軒抿了抿嘴,“你們家單傳斷了?”

“我難道有說過斯圖萊特家的人都有血緣關系?”君煌無語至極,“領養一個不就完了,你管得倒是寬。精靈不也不生孩子,你看現在世界上多少精靈?”

精靈直接從靈池繁衍,不經過母體。他們的關系通過靈符連接,因此從靈池誕生的精靈幼崽會被自己的父母認出來,然後領回家。

但塔爾對此并不感興趣,他現在想的是别人。虞影溯在走之前說過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要去西南氣根,他保證能在天亮之前與獸人大軍彙合,但他希望塔爾不要去找他。

“塔爾?”君煌注意到了塔爾的失神。

“沒事,”塔爾回了神,“等天亮吧。”

佩卡曼金被虞影溯拎出來的時候滿臉茫然,直到周圍的人漸漸消失,他才意識到可能有事要發生。

“曠星在譚城?”虞影溯問。

“在,天亮就出發去月眠城,”佩卡曼金連忙道,“額……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他對虞影溯依舊有些恐懼,先前留下的後遺症沒那麼快消失,更何況他一度以為自己死期将近。

“我不多解釋,你看着理解吧,”虞影溯低聲道,“晚上會有别的血族到邊境騎士團,我要你去送死。”

佩卡曼金以為自己聽錯了,虞影溯的語氣有種說不上來的别扭感,并不像人類說話的語調。他從前至少看上去還算是個好相處的血族,但如今周身卻充斥着戾氣。

“他們一定會殺一個,至少一個,”虞影溯說,“那個人必須是你。”

“我能問理由嗎?”佩卡曼金皺起了眉,“不然你就這麼讓我去死……我也沒辦法答應吧?”

“西南氣根有權的人不多,聰明人也不多。殺一個小角色沒有意義,而玄青栎也好阿諾德也好,甚至帕加羅都不能真的喪命,”虞影溯說,“隻有你了。”

佩卡曼金還想說什麼,但眼前的虞影溯已然消失不見。一隊巡邏士兵從遠處緩緩靠近,直到他們走到了跟前,佩卡曼金還是沒想明白虞影溯說的話。

“副團長大人,您怎麼在這裡?”巡邏騎士問道。

“哦,沒事,就散散心,”佩卡曼金擠出了一個笑,“有點悶。”

“您注意身體,最近太忙了,”巡邏騎士行了個禮,“在下還有任務。”

佩卡曼金點了點頭,但他們才剛走出幾步,又被叫住了。

“等等,”佩卡曼金說,“注意各方動向,及時上報一切疑點,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忽略……今晚可能不太平。”

他的語氣太過認真,讓巡邏騎士連忙立正領命。佩卡曼金一路心事重重地回了駐地,就連玄青栎出現在身後都沒察覺。

“你幹什麼?”玄青栎有些不快,“事堆了那麼多你還有心思發呆?”

“今天的事情早做完了,”佩卡曼金說,“你是不是該找兩個副團長?我整天一個人忙三個人的活。”

“你現在敢相信誰?”玄青栎從一堆文書中擡起了頭,“反正我一個都不信。”

“那感謝騎士團長的信任了,”佩卡曼金笑道,“晚上的聚餐六點開始,現在天黑得晚,你别忘了。”

邊境騎士團為前往月眠城的獸人大軍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但佩卡曼金有預感,這頓飯吃不成。玄青栎直到夜幕降臨都沒有出現,駐地裡找不到他的影子,就連譚城和魚台這兩座邊境小城裡也沒有他的蹤迹。

佩卡曼金從下午虞影溯現身時就出現的不安此刻無限放大,他隻覺得渾身發冷,仿佛周遭已然被吸血鬼的腥氣籠罩。

篝火還在燃燒,但下一秒就毫無征兆地熄滅了。曠星在瞬間就察覺到了危險,濃重的血氣從巴哈慕森林之中緩緩蔓延至他們周圍,一股寒意讓他後頸的汗毛直立。

“喲,這裡還有小貓咪,”一個聲音憑空出現,“看看這耳朵,讓我想把它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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