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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1章 長夜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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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爾手裡的熱紅酒都快涼了,但依舊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坐在對面的蕾妮西亞幾分鐘前又抽起了煙鬥,呼出的氣息帶着花草的清甜味,和之前在巴哈慕森林聞到的卷煙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她吹出了一個煙圈,一口氣給自己灌了大半杯酒,才總算有了開口的打算。

“我前兩天聽說你在霜蘭幽谷被殺了,”她頓了頓,也沒有想出多恰當的措辭,“你前任幹的?”

塔爾的“沒有”被他咬在了嘴邊,他既沒有被殺也沒有前任,但所有人如今了解到的情報或許都是“他被前任殺了”……有點幽默。

或許是他半天也沒開口回答,蕾妮西亞頗為仁慈地放過了他,轉而問了下一個問題:“你身邊跟着的是誰?之前端酒下來的那個。”

塔爾心裡腹诽,覺得剛才一閃而過的那個“仁慈”太不貼切了,頓了頓,在蕾妮西亞即将問出第三個“好問題”之前斟酌完了用詞,回道:“現任。”

話音剛落,玻璃杯的把手被蕾妮西亞一個不小心捏碎了,酒水和杯體砸落在地,濺出去很遠。塔爾盯着看了半晌,給自己灌了半杯熱紅酒,打算以酒壯膽。

“抱歉,失手了,”蕾妮西亞皺着眉,“我知道你們上過床,長了眼睛都看得出,可烙印的紋章即使可以瞞過大多數人的眼睛也瞞不過我。”

塔爾擡起了頭,他注視着那雙眼睛,問:“所以?”

“他是誰,”蕾妮西亞擡起頭,在酒館裡第一次和他對上了視線,“你的回答決定了我是不是要殺了他。”

怪不得魔族衆人從不談起斯卡文吉爾家族,僅僅一眼,塔爾感受到的壓迫就和剛才在無夢城街道上全然不同。蕾妮西亞不會因為血脈親情而對自己網開一面,更别說一個會威脅到魔族秩序的不穩定因素。

可這又怎麼樣,塔爾也流着斯卡文吉爾家的血,他也無所畏懼。

“虞影溯,”塔爾看着她瞬間變了臉色,殺氣幾乎凝聚成濃稠的絮,讓他喉嚨發緊,“我愛人。”

蕾妮西亞拿走了他手裡的酒杯,一口氣灌完了。這隻杯子的下場和前一個沒有差别,都在磚石地面上被砸了個粉身碎骨。

“赫卡洛斯三天前來報,說塔爾·斯圖萊特死于他手,重觀和溫卓親眼看見了屍體,”蕾妮西亞前傾身體,眯着眼睛看他,“那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一模一樣的眼睛說明不了任何事情,相似至極的外表也同樣如此。塔爾還記得淩晚殊說如果換做是她,不會想見到闊别二十年的母親,因為一切都會失控。時間的力量很可怕,對有些人來說是整個一生,對另一些人來說不過睡了一覺的事情。

“在霜蘭幽谷造出一個假的外表不是難事,烙印和深魇都在場,”塔爾紋絲不動,“但如果你認為我不是塔爾·斯圖萊特,又為什麼讓我來這裡?”

“确認罷了,畢竟有些消息自相矛盾,我總得确認哪個是真的。虞影溯殺了欺詐,烙印和深魇幫他一個忙或者兩個、或者更多都不是稀奇事,”蕾妮西亞盯着他,“除非涅亞親自到我面前,告訴我你是他從這裡帶出去的兒子。”

“我……”塔爾嗓子有些啞,開口一下子沒說出話,隻能咳了一聲,“我沒辦法……”

塔爾的指尖一縮,戴在左手食指上的儲物戒指被火光閃了一下,轉瞬即逝。蕾妮西亞的眼神忽的就變了,塔爾狂跳不止的心髒在這之後逐漸平靜了下來,渾身上下的力氣也都被抽走了。

他在這一刻突然後悔了走進亡靈之森,如果他不去,蕾妮西亞或許還能去和涅亞見一面,即使是在夢裡。他盯着地上的碎玻璃看了很久,然後緩慢地俯身,撿起一片幹淨利落地紮進了自己的手腕,下手很重,玻璃片的一大半都卡在裡面,血沿着手臂滴了一地。

蕾妮西亞幾乎是觸電一般伸手把那片碎玻璃拔了出來,看着他身上黑色的荊棘争相湧向幾乎斷開的手腕,花了幾十秒就将那裡織回了原本的模樣。深淵烈焰跟着血液溢了出來,地上的玻璃被燒化了。

血的氣味散出去太遠,四個人的腳步聲同時出現在了他們耳中,卻沒有一個人露面。塔爾想朝那個方向望一眼,但一轉頭就被蕾妮西亞捏着下巴掰了回去。

“你幾歲了。”她低聲問。

“二十一,”塔爾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快二十二了。”

“二十一年,”蕾妮西亞笑了,“睡了一覺的功夫,長這麼大了。”

她靠回了沙發上,敲了兩下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煙鬥再次出現在了她手裡。那枚戒指随即被她從指間拔了下來,扔到了塔爾手裡。

“收着吧,見面禮。”

她不再坐着了,煙鬥在白光裡化成了灰,手一揮就散得一幹二淨。藏在牆裡的暗門開了一條縫,蕾妮西亞輕輕一推就踏進了漆黑的通道,但隻一步就停住了。

“從這裡一直往東走,走到瓊花飛崖,”她說,“那裡有一棟房子,除了二樓最裡面的主卧,你住哪裡都可以。”

塔爾記得他在大裂谷裡拿到的鑰匙,涅亞說那是家門鑰匙。

“好好休息,”她的聲音帶上了點難以言喻的笑意,“有空多練練吧,别出去丢自己家的臉。”

暗門開了又閉,藏在拐角處的一衆人也總算是露了臉。羅戈看着一地狼藉無奈地歎了口氣,把貝爾斯從樓上叫下來,三兩下就打掃得一塵不染。

“酒我一會兒送下來,”災禍後退了半步,“你們聊。”

塔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貝爾斯一聲不吭地跟在羅戈身後上了樓,一雙湛藍色的大眼睛從黑色的一團中冒了出來,滿眼無辜地看向塔爾,但塔爾不理他,隻能轉回去沿着樓梯扶手回了樓上。

虞影溯走到他身邊,把自己的眼鏡摘下來戴在了他臉上。靠在扶手邊的羽溯忽地笑了一聲,低聲說了一句“好傻”。

虞影溯抹掉了塔爾眼角的潮氣:“酒還喝嗎?”

“喝,”塔爾說,“我隻喝到半杯,還有一半被她搶了。”

他的臉頰有些泛紅,熱紅酒被控制在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溫度上,酒精沒有揮發多少。虞影溯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一口氣灌太猛酒意上頭,他們都餓着肚子,也不知道酒館裡有沒有食物。

“我餓了,”羽溯突然道,“小主人,給點吃的?”

虞影溯猛地一回頭,發現羽溯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鬥篷,裸着上半身,隻穿了條緊身的黑色褲子。

“你能不能……”虞影溯一口氣險些沒接上來。

塔爾顯然沒他這麼大反應,虞影溯□□的樣子他都見了那麼多回,現在隻不過是個上半身。他頓了頓,問:“吃什麼?”

虞影溯深吸了一口氣,也問:“你想吃什麼?”

“你吃什麼我吃什麼,”羽溯瞥了他一眼,“不能厚此薄彼吧?”

周遭瞬間寂靜一片,端着酒的災禍停在了樓梯口,決定不用人形送貨了。漆黑的流體端着三杯酒,杯底落到桌上的時候敲出了輕響,但誰都沒去在意這個。

“你——”

“可以,”塔爾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露出了青色的血管,“但你隻能咬着裡。”

羽溯的動作頓了頓,他直至此刻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塔爾半眯着眼,伸出來的那隻手像是在召喚他往前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棉花上。記憶裡他咬開過太多次眼前的脖頸,由奢入儉難果真是不變的真理,他一點都不滿足。

可就在他即将往前踏出那一步的時候,虞影溯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威脅對我來說沒有用,”羽溯毫無畏懼,“松手。”

虞影溯非但沒松開,反而收緊了力道。

“你知道這沒用又何必浪費力氣,這裡沒有外人,演戲給誰看?”羽溯仰着頭,絲毫不在意窒息感,“我說,松手。”

虞影溯一動不動,直到塔爾拉了他一把才放開指尖。羽溯頸間留下了淤青的掐痕,幾秒後就消失了。

“好歹上過床的關系,手腕怎麼夠,”羽溯蹲了下來,“行行好吧,我不會很用力的。”

“胡言亂語挺有一套,看他喝醉了好騙是嗎?”虞影溯拽了一把他的頭發,“我不做他反感的事,否則誰倒黴還不知道。”

“我知道,誰還不記得耳朵疼什麼感覺,”羽溯撓了撓塔爾的手掌心,“小主人,我餓了。”

虞影溯站在一邊,忽然把塔爾抱了起來,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灼熱的呼吸就在耳邊,惹得塔爾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偏偏手還被捏在羽溯手裡。

“别聽他的,你讓我咬脖子嗎?親愛的?”虞影溯摟着他的腰,“喝酒嗎?”

“喝,”塔爾空着的那隻手立刻就撈了一杯,一口氣喝了好幾口,回味的時候還砸吧了兩下嘴,說,“甜的。”

“我看到羅戈在裡面放了漿果和香料,很香,”虞影溯把下巴擱在他肩上,“我像是……懷裡抱着一大杯熱紅酒。”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連近在咫尺的羽溯都沒聽清。他們一前一後地這麼說着話,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會兒在這邊一會兒在那邊,讓塔爾有些頭暈。

“讓我咬脖子嗎,小主人,”羽溯半跪在地上,吻了他食指上的儲物戒指,“我好餓。”

虞影溯揉着他的耳垂,滿手都是他的軟發,低聲道:“乖。”

他張開了嘴,獠牙破開了頸側的皮膚,緩慢地咬了進去。他的動作太慢了,血液沿着傷口溢出了些,沾到了他的嘴角,順着下颌滴在了地上。羽溯眯起了眼睛,他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瞬間就閃起了光。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虞影溯,流出來了,”塔爾皺着眉,他看着羽溯,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跟誰說的,“我也餓了。”

羽溯頓了頓,他沒有說話,因為人偶的血液不能填飽塔爾的肚子。這估計是他和虞影溯唯一不同的地方,但塔爾并不知道,虞影溯……

虞影溯把自己的手腕送進了塔爾的嘴裡,他看了羽溯一眼,一切都了然了。

羽溯還牽着塔爾的手,卻不再有任何動作。塔爾擡了擡手腕,示意他咬,也沒得到回答。

“算了,”羽溯站起身,後退了半步,“我落了個東西在夢塔,改天再來找你。”

他走得片刻都不曾猶豫,塔爾在酒意和頸側酥麻感的雙重刺激下隻是迷蒙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就被虞影溯遮住了眼睛。他不知道羽溯走到樓梯轉角的時候笑了一聲,他和虞影溯交換了視線,很多事都不言而喻。

玄逐歸坐在樓上,他又拿了一杯熱紅酒,沒兩口就灌進了肚子裡。他從前隻在琳琅天城見過這樣的大雪,月眠城在南方,冬季也不會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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