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時之微微一愣:“謝謝。”
初糖道:“不用這麼客氣。要是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可以找大家,大家都很熱情的。”
“好。”
“那我和柚子先走了,拜拜。”
任時之心裡一暖,比起初二那年,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開始。
到了圖書館,任時之就看到前台趴着一個人。
那人聽到動靜,頭頂的呆毛動了動,擡起腦袋,似乎對這個時間點來的同學有些詫異,心想不去恰飯跑這來幹什麼,打擾他睡覺。
結果看見來人一怔:“小朋友,我沒見過你,你新來的?”
任時之:“嗯。”
“這個點來看書?”
“來逛逛。”
“哦。”他嘴角微微一勾,撐着臉,好心提醒道:“别去負一樓哦,學校規定不讓去的。”
“嗯。”
任時之離開,上了樓,心裡覺得奇怪,心想為什麼到了圖書館,那股氣息反而弱了。
到達第三層,他也沒發現什麼異常,那股氣息反而越加淡了。
走到窗邊,任時之腳步一頓,看到不遠處的花亭下坐着一個少年。
那少年坐姿極端,身闆極正,低着頭,筆“刷刷”的不停的動着,全神貫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亭下少年沒有發覺,剔透淺薄的日光落在他身上,安靜而又溫和,周身透着一股淡淡的光芒。
頭頂上的,是剛剛現蕾的紫藤蘿,垂挂在亭子的支架上,在風中搖晃。
任時之認出來了,這人是之前樓梯口碰到的那個男生,好像叫蒲霄玉。
他很少聽到這個姓,加上這人的顔色屬性是月光白,也是非常少見的一類,所以一下子就記住了。
看了一會兒,任時之離開窗前,突然,心髒突然猛地跳動起來。
撕裂的疼痛牽扯至全身,就像有人攥緊了他的心髒,下一刻就要粉碎。
眼前的視線一黑,腿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無力發軟,向前栽去。
“砰——!”的一聲,任時之用力撐住了旁邊的桌子,抵在那裡,呼吸開始急促。
那種氣息又出現了,而且越來越濃,似乎想要一點點的把他包裹住,想和他融合一體。
可是那些氣息發現不能夠融進他的身體裡,便開始變成了沖撞。
心髒無比疼痛,任時之的額間已經冒出了虛汗。他撐起來,調整氣息,碎發下的眼睛變得濕潤。
感知到明确的方向後,他順着氣息下了樓。
可是到達了目的地,他卻止步了。
眼前這裡正是剛剛那人所說的負一樓的入口,可是那人說不讓進。
但是這裡的門卻是開的。
任時之細想,既然學校明确規定不讓學生進入,為什麼這裡的門确實打開的?
這不就矛盾了嗎?
可是強烈的吸引力誘惑着任時之的心神,沒多想,他便推開門進去了。
樓梯間沒有燈,多年沒用的開關早已老化,學校也沒有請人來維修。
任時之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放慢腳步,邊走邊觀察周圍的環境。
牆壁已經掉了一層皮,灰白色的粉末落在樓梯的邊緣,積了一層灰,欄杆也生了鏽,透着一股刺鼻的鐵鏽味。
到達底層,任時之發現這下面的結構和上面大大不同。
這裡分了多個房間,像個底下迷宮一樣,如果不小心記錯路,估計會很難出去了。
任時之繼續往前走着,腳步聲在這黑暗的走廊上顯得尤為突兀。
手電筒的燈光照射着周圍,發現有些門是開着的,有些門是關着的。
進了其中一間房間,任時之發現書架上的書已經空了,零零落落的散着幾本,像是慌措之間落下來的,也沒有人管。
他又繞回走廊上,想去其他地方看看,突然,他被絆倒了一下,踢到什麼東西。
不像是書,硬邦邦的,也踢不動。
他用手電筒一照,居然是樹根!
可是圖書室底下怎麼會有樹根這種東西?
他帶着疑惑繼續往前,發現這下面完全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樹窩,樹根騰枝盤曲在一起,群魔亂舞,糾纏交錯。
前面的走廊甚至被樹根沖破了地面限制,使地面曲折不堪,難以行走。
任時之小心翼翼的踩着樹根間的縫隙,繼續向前。
因為他感受到的極具強烈的氣息就在這附近了!
不到半會兒,任時之就到達了樹根根源。在看見眼前的現象後,他頓時感覺到觸目驚心,頭皮發麻了,雞皮疙瘩瞬時就起了。
這些樹根他媽的居然再蠕動!
穿梭在那些縫隙之間!
見鬼!
任時之慌忙後退着打算離開這裡,豈料那些樹根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識破了他的意圖,迅速伸出藤蔓,早在他進來時就封住了入口。
任時之見狀立馬化出一柄銀亮剔透的長劍:以時間指針為劍柄,劍身輕薄,泛着淡淡的星月銀光。
一瞬間,任時之和某個身影重疊一起,籠罩在白色微茫之下,眼神犀利淩然。
前來的藤蔓立刻被斬斷,紛紛掉落在地,流出類似血液的白色液體。
樹體當場被激怒,動發全身,試圖把任時之困在這裡。
大量的藤蔓和樹根聚集而來,把他團團圍住。
這對他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其中一根樹枝“啪”的一聲,抽打中他的後背,任時之頓時重心不穩,半跪在地上,口袋裡的手機掉落了下去。
随即火辣的灼燒感逐漸蔓延後身,任時之提起劍,在黑暗中分辨樹根和藤蔓的移動的聲音,伺機而斬。
但是由于樹根和藤蔓的數量極多,即便斬了,也會馬上有接二連三的樹根和藤蔓過來。
讓本處于劣勢的任時之更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