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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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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趙簡帶到角落的一張桌子旁,遞給她幾本冊子,“這兩天我也一直在研究,頗有意思。”

趙簡接過來一看,是一些介紹機甲制造基本原理和各種弓弩機關的書,還有一本是關于火藥的制造和使用的。

“車行炮不同于一般的投石機,它是通過火藥制造動力推進投臂的轉動,所以比一般的投石機威力更大,需要的人力也更少。這正是陳工高明的創意。”米禽牧北解釋道,“不過這樣的結合以前沒人嘗試過,所以很多細節都還有待斟酌。看一看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大有裨益的。”

趙簡本想置身事外,但經不住好奇,随手翻了幾頁,發現甚是有趣。反正我就看看,他也不能拿我怎樣。她這樣想着,不由自主地坐下來,竟然越看越入迷。從白天到晚上,技師們都收工去睡覺了,她還在如饑似渴地看着,連米禽牧北送來的晚飯也隻是胡亂吃了幾口。米禽牧北也沒有打擾她,就讓她一個人在燈火通明的大帳裡看書,直到她實在是太困,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

河西平原的秋夜,涼意漸濃,即使大帳裡燒着炭火取暖,也抵不住絲絲涼風從帳幕的縫隙中鑽進來搗亂。米禽牧北拿來一件裘皮披風,輕輕地蓋在趙簡的背上,小心翼翼地在她周身裹起壓實空隙,生怕把她吵醒。然後他就默默地坐在桌子的另一側,一手托着腮,靜靜地看着趙簡熟睡的身影。

他記得在邠州把趙簡敲暈帶到湖邊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癡癡地看了她好久。他一心想要得到的人,近在咫尺,沒有絲毫設防。那夢寐以求的溫柔之鄉,仿佛隻要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可當那樣的念頭在他心底蠢蠢欲動時,眼前的人,似乎又散發出耀眼的光,讓他不忍輕易靠近。他甯願把她像明珠一樣捧在掌心,任她肆意閃耀,為她撐起一片廣闊的天地,任她展翅高飛。他想要她做回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擺脫一切束縛,就像那日在牢城營裡他在她眼中看到的那樣,做一個自由自在為自己而活的精靈。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要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共享這人生無限的可能。

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趙簡發麻的手不禁一抖,把她從睡夢中驚醒。她迷迷糊糊地擡起頭,發了好一陣呆才想起來自己怎麼會睡在這兒。厚實溫暖的裘皮披風不經意間從肩頭滑落,一絲涼意鑽進來,才讓她頓時清醒了不少。

她睜大眼看向坐在對面的那個人。

米禽牧北還是托着腮的姿勢,頭頸微垂,長長的睫毛在微閉的雙眸上伴随着均勻柔和的呼吸輕輕顫動。他臉頰有些發紅,大概是因為單薄的短衫抵擋不住秋夜的寒氣。趙簡慢慢站起來,看着手裡提着的裘皮披風的一角,卻有些不知所措。上一次自己在他面前醒過來,用來打招呼的還是一把匕首。

“你醒了。”米禽牧北突然開口,擡起頭來略帶倦意地看着她。

“你就在這兒坐了一夜?”趙簡沉着嗓子,也不想多說話,走過去把披風塞到米禽牧北的懷裡,從桌上拿起自己的劍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兒?”米禽牧北放下披風追了過去。

趙簡走到帳門口,轉過身來沒好氣地說:“既然你執意要改造車行炮,我也攔不了你。那我就隻能自己回去想辦法完成計劃了。”

“幹嘛這麼急?”米禽牧北笑道,“我知道你喜歡這裡,為什麼不多呆一陣?”

趙簡還真是猶豫了。她回頭看看那些圖紙模型,還有昨晚沒有看完的書,竟忍不住心癢。

見她沒有回答,米禽牧北接着說:“至少你去休整一下,用完早膳再說吧。山鸮,”他朝旁叫了一聲,“帶郡主去她的營帳休息。”

這個山鸮,趙簡認得,就是米禽牧北去邠州時帶在身邊的親兵。第一次見他,他正挨沒藏寶曆的揍,替自己的主子受着氣。後來祈川寨一戰,他也被沒藏寶曆抓走,估計沒少吃苦頭。被主子連累遭了那麼多罪,卻還是一副鞍前馬後殷勤不辍的忠誠勁兒,也不知道米禽牧北給他的這些手下都吃了什麼迷魂藥。這次他看見米禽牧北和趙簡一大早從大帳中一起出來,竟難掩喜色,以至于讓趙簡覺得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山鸮把趙簡帶到旁邊不遠處一座單間的小營帳,便恭敬地告退了。趙簡走進去一番打量,隻見這間小棚屋幹淨整潔,床頭竟有一個梳妝台模樣的小桌子,上面還放着木梳銅鏡。軍營裡還有這些東西?趙簡納悶。

她昨晚趴在桌子上睡得頸背有些僵硬,便解開腰帶,松開衣襟給自己透透氣。就在這時,一個侍衛突然端着一盆水進到帳中,吓得趙簡趕緊捂住胸前松垮的襟角。

那侍衛急忙放下水盆半跪行禮,“紫如見過趙簡郡主!将軍特地指派屬下來聽郡主差遣。”

這嗓音很是清脆,趙簡一陣恍惚,那人見狀趕緊補充道:“郡主莫慌,屬下也是女兒身。”

趙簡聞言卻是一驚。她仔細端詳眼前這人的相貌,不但生得清秀,還略施淡粉,隻是一身戎裝,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是雌雄難辨。她不禁想起了兒時讀過的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

“你是……女扮男裝?”趙簡小心問道。

卻見那人笑道:“屬下就是個麻魁,沒有故意扮男裝的意思。”

“麻魁?”趙簡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

“麻魁就是女兵。”紫如解釋道,“我們夏全民皆兵,不分男女,隻要家裡有人從戎,便能分到牛馬耕地。我爹娘就我一個女兒,所以我就來從軍了。”

短短幾句,說的人風輕雲淡,聽的人卻似驚雷震耳。趙簡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孜孜以求的能像男子一樣建功立業的機會,竟然已經存在于這個自己并未認真去了解過的鄰國。

“秘閣解散,你身為女子,在大宋這片土地上,還有什麼機會可以施展抱負嗎?在我這兒可以。”

米禽牧北在邠州驿館說的那番話,難道并非隻是花言巧語?

趙簡不禁問道:“那在你們夏,女子也可以入朝為官嗎?”

“女子當大官的,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在軍隊裡,我們可以憑借軍功晉升,特别是在将軍麾下。米禽将軍賞罰分明,唯才是舉,從不看性别出身。右廂軍有一支麻魁營隊,為首的就是一位女校尉。”

趙簡默默地走到床沿坐下,思緒萬千。自己沖破重重阻礙,拼上全部的信念,甚至在見到元仲辛之前,把自己僞裝成一個隻求功業不求感情的冷面人——付出這麼多,僅僅是為了讓自己能活成一個人,而不單單是一個女人。可如果大宋女子生來就能有這些機會,她就可以不必為自己打造那麼堅硬的外殼,不必對自己對親人都那麼狠心,她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上,而不是把漫長的時光消磨在僅僅去争取做那些事上面。

如果大宋對待她的女兒們,也能像夏這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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