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知道山人要問什麼:葉裡沙昏倒後,他匆忙下樓,正巧在七層樓梯口撞見氣喘籲籲跑上樓的山人。他強行拉起山人想盡快離開,卻被更覺可疑的山人推開沖了出去。可想而知這小子在看到病房裡那一幕時想到了什麼,但山人終究沒有當着艾峰和丁弈的面拆穿他,這就已經夠讓人欣慰的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是不是你?”
“我是剛從七樓下來,但如果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會信嗎?”
“……你說,我就信。”
山人沒有考慮太久便做出了肯定的回答,這讓傑克不覺扯出一抹淺笑:“這樣就信了?”
“你不是那種做過的事不敢認的人。”
“呵,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
“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上次你去七樓見的就是那位何處長?”
“确切地說他隻是個副處長。”
“所以他就是你們在警局内部的保護傘?”
“保護傘?”傑克不屑地笑出聲,“他?充其量隻是個被我們抓住了把柄,可以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棋子罷了。”
“所以,他還隻是個被利用的外人?你們還有更心腹的自己人?”山人一時忘形竟漸漸顯出興奮之色,仿佛身上的傷痛都暫時減輕了似的。
“你問得太多了,那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傑克想起還沒證實的懷疑,臉色不由轉冷。但見山人委屈巴巴抿緊了雙唇,仿佛在說“我都為你擋過子彈你還不信我”,他又有些過意不去。
“行了,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我可以告訴你。”
此話一出,山人眼睛立刻亮了亮,急着追問:“你為什麼去見他?”
“因為老頭想打退堂鼓,這是大忌。”
“退堂鼓?”
傑克鄙夷笑道:“人一旦上了年紀就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他想為他曾經犯下的錯贖罪,我估計他會把替我們幹過的勾當都抖落出來。”
“所以他很快會威脅到你們,你們要阻止他就必須殺人滅口!?”山人說到激動處,已然忘了自己身上的傷,從沙發上撐起身,又立刻疼地倒抽一口冷氣,倒了回去大喘起粗氣。那模樣看得傑克直皺眉頭,無奈坐到邊上将人攬到懷中輕輕扣住:
“别亂動,我是為了滿足你好奇心,不是讓你折騰自己。再說,想死的是老頭自己,反而是我們在竭力阻止他做蠢事。”
“什麼意思?”
“老頭大概是不想活了,不惜尋死覓活也要拖我們下水。對于一個存了必死決心的人來說,他可能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滅他口還有什麼意義。況且,要一個人的命簡單,卻會帶來無窮後患。他一個現役警察,又有職級在身,我們何必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所以那次你去是找他談判的?你說服他了嗎?”
山人才問出口,便聽傑克嗤鼻笑出聲:“這有何難,即使他不怕死,總還有在意的家人。”
“……真,卑鄙!”山人深吸一口氣,好像這才想到還能有這種手段,臉上掠過責難之色。
傑克也不以為意,似乎早已經習慣做一個惡人:“隻要有效就好。我隻是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别的人想他死。而且是如此的刻骨仇恨。真是壞了我們大事!”
“對了,那你有沒有看到兇手?”
傑克沉吟搖頭:“怪就怪在,你的琴姐姐1點三刻的時候才聽到滴血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可我12點多上樓去的時候,老頭就已經死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