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雲隐入天邊,橘紅變粉紅又淡成灰色,黃花村的人早早吃完飯洗漱好,正要睡覺。
牛氏和金河依舊在到處尋找秋桂,可鎮上這麼大,怎麼找一個小女孩呢?牛氏犯了難,她猛然發現,
應該把宋蓮珠帶上,她今天來過集上也是最後一個見宋秋桂的人。想到這兒,她不禁埋怨丈夫
“咱們應該把那個小妮子帶上,她是最後見到秋桂的。”
金河走的累趴下,他撓撓頭:“走的太忙了沒多想。”
金河咽口唾沫說:“宋秋桂一般就在這兒賣香,今天怎麼不見人影兒?”
見瞅着天快黑了,牛氏急得慌,她一股腦拽起丈夫,狠狠說:“你今天必須給我找到秋桂!”
“小妮子丢了就丢了,你這麼着急幹啥?又不是我們親生的,你怎麼還當真了?”
金河心裡憋着一股火氣,他今天輸了很多錢。正氣到胸口沒處撒。
二人從尋人變成吵架。
“我不找了,你自己找吧,我要回去吃飯睡覺咯。”金河說罷就往回走,
牛氏不讓他走,二人扭打一起。
正巧路過一老太公,那老太公戴一鬥笠手裡提着一隻大草魚。
“天都快黑了,你們二人不回家在街上打橫呢?”
金河立馬笑道:“老頭,我女兒丢了,我們來街上找小女。不知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半大的丫頭,穿黃色麻布衣,頭上戴紅色帽兒。”
老頭低頭想了想回:“你說的是那個很會治香的丫頭?今早我還看見她,今中午就沒見她人影兒。你問問她男人。”
“男人?!”
牛氏和金河都傻了眼,二人對視一眼。他們可從來不知道宋秋桂有男人。
老頭眼見二人一臉茫然,心下猜到事情原由,搖頭歎氣道:“你們夫妻二人,不好好看着女兒,讓外面的男人給她拐走喽!”
“我知道那人是窦遠山的兒子,不求上進愛拈花惹草。你們去窦遠山家裡找吧!”
于是,金河夫妻二人得到路線,借着晚上月亮的銀光,夜晚的鎮山安靜極了,月光太微弱隻能看到東西的輪廓。
夫妻二人左轉轉右看看才找到窦遠山家。
金河和牛氏躲在隔離家的柱子後面,隻見窦遠山家高門大戶,門口兩隻石獅子威風凜凜。大門房梁處挂了四個紅燈籠,
牛氏不禁汗顔,她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小聲說:“窦遠山家嫩有錢!點的起四個燈籠!”
金河卻有了個歪心思,他嘿嘿一笑。“娘子,要是大妞兒嫁入這樣的豪門大亨,我們豈不是享福了?”
“你想什麼呢?沒聽那老頭說嗎?那男人不學無術,秋桂嫁他就是羊入虎口。”
“那又如何,甯做富人妾不做窮人妻,我倒覺得很好。”
牛氏氣惱了,她說不過丈夫就用手揪住他耳朵。“你去不去?”
“疼疼疼,瘋婆娘,放手,我去還不行嗎?”
金河深吸一口氣,他将手指放嘴裡舔了舔,用口水梳理一番頭發。把身上破舊褪色的灰布長衫捋捋順。
他一副笑容敲響窦家大門。
不一會兒,從裡面傳來一個沉悶的男童聲音:“誰呀?”
金河清了清嗓門喊:“我是桃花村的秀才金河,想找窦老爺的兒子會一會面。”
一聲“咯吱”,男童打開大門,他滿臉戒備的打量一下金河。
“你認識我家少爺?”
金河眼珠兒溜了一圈,他瘋狂點頭。
“那可不,你家少爺我見過!額……長得那叫一個英俊潇灑,我也是個秀才。文人墨客之間的往來。”
男童點點頭,看來他相信金河的話。男童又道:“我們少爺今日未歸家,我給老爺通報一聲。”
于是男童輕輕關上門,一路小跑着去正廳處,窦老爺和夫人心情煩躁不安,正巧這時男童說
“老爺夫人,少爺的朋友來了!”
窦老爺本來就氣,一聽火氣蹭一下竄出。
“去他爹的,都是些狐朋狗友!一天天不學好,竟學薛蟠之輩,好堵好色見書生厭。隻差沒鬧出人命!”
窦夫人也怒氣沖沖,她蹙眉打發小童:“回客吧!”
“是!”小童跑出去。
“小龍又跑哪兒潇灑去了!”窦夫人很擔心兒子安危。
窦老爺捂着胸口,他眉心緊縮,一臉痛苦。
“哼!孺子不可教也,你慣出來的毛病。等我死了,咱窦家是完了!”
窦老爺臉色蒼白汗流浃背。他大口大口喘氣,也不能讓身子好受。身子顫顫巍巍很快就倒下去。
窦夫人吓傻了她扶住丈夫,沖着丫鬟喊:“快!快快去請大夫!”
“兩位請回吧!我家夫人老爺今天不見客!”
童子拱着手做了一個“請”。牛氏氣壞了。她一把拽着童子衣領吼:“告訴你們老爺夫人,我家大姐兒被你們少爺帶走了!”
“今天你們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去衙門告你們!”
牛氏眼睛猩紅,咬牙切齒。
“我今天沒完了!”
童子被牛氏吓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他雙手護着頭。“你們打我也沒用,老爺不見就是不見!你去告吧!”
“好!”說罷,牛氏一把将童子扔出去,
牛氏徑直往裡頭闖,管事的和幾個小厮攜手把牛氏擡起來扔出去。
嘭的一聲大門緊閉。
“我的秋桂啊!我該怎麼才能救回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