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杵着不動當起縮頭烏龜。
牛氏坐在地上又哭又罵:“你個沒用的男人!事業無成,家事拿不到主意,萬事讓我出頭。”
“我瞎了眼呦!看中了你!私吞我嫁妝、害死我女兒、如今養女也要去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金河抿嘴默默不語,看上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遠處一抹冰藍色的倩影緩緩而來
宋蘭君半夜被人叫診,她急忙的胡亂收拾一番出門。沒想到一拐彎兒,遠遠的就瞅見兩個熟悉的面孔。她定睛一看果然是表叔表嬸子。
“這是?”
她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疲憊。心中浮現不詳的預感,
“表叔表嬸子,許久不見,甚是想念。表嬸子又漂亮了,唉,都天黑了你們怎麼還不回家?”
牛氏淚眼朦胧,她揉揉眼睛,看見是宋蘭君她唰的一下站起來。
冷笑一聲:“呵,宋蘭君别人都把你當神醫,大善人。你倒是告訴我,我的金寶兒是怎麼死的?你這個大善人怎麼不跳下水去救她!”
宋蘭君朱唇微張,淡然一笑:“表嬸子此言過了,我都解釋好幾遍了你怎麼都聽不進去。那是大冬天的,我也怕冷啊,表姐是自己非要去湖邊踩冰面。我擱湖邊喊着她回來,她脾氣犟不聽勸。”
“沒想到冰面裂開她落水了,我立刻就找人救她上來,可是天寒又掉進冰水裡,我實在是愛莫能助。”
宋蘭君目光從牛氏身上挪開落在窦家大門。她的目光變得寒冷,眼底中隐藏一絲狠厲。常人難以發覺,
金河插口道:“蘭君,秋桂她被窦家少爺給擄走了。我們找了半天還是碰到一個老頭,那老頭好心告訴我們。”
“我們本想見窦老爺,但……”
“窦老爺不願意見你們,還把你們趕出來了,是不?”宋蘭君打斷表叔。
金河張了張嘴,他沒想到宋蘭君把自己想說的給說了。一時間他不知說些啥。
宋蘭君瞥了他一眼,她嘴角譏諷的上揚。
“那你們和我一起進去。我那三妹最老實本分,怕不是兇多吉少。”
牛氏搶先說:“呵,我們兩個都被扔出來了,更何況你!你算什麼東西?窦老爺會給你開門?”
她瞪大眼睛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宋蘭君。
宋蘭君冷臉繞過牛氏,她身後還跟着一個瘸子。這瘸子名叫大喜是個流民,宋蘭君瞧他生病可憐治好了他,把他收了當随從。
大喜擋住牛氏,眼神直勾勾看着她 。牛氏被這滿臉胡腮,兇神惡煞的人給吓一跳。
大喜用不流利的白話說:“你、你、敢,對姑娘,怎樣、我我弄、弄弄死你們!”
牛氏吓破膽不敢在宋蘭君面前晃悠,她隻好乖乖跟着宋蘭君。
金河倒是好奇宋蘭君該怎麼進去
宋蘭君整理一下頭發衣裝,便輕扣門扉。不一會兒,小童那青澀的傳來:“誰呀?”
“黃花村女醫宋蘭君!接到窦老爺請診,特地前來。”
門裡傳出輕快的腳步聲,小童非常歡喜的打開門。他張望着宋蘭君,兩隻眼睛轉溜轉溜。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很。
“宋醫生來啦!快快請進!”
小童又移過目光看見牛氏和金河。他又大叫一聲:“啊呀!又是你們兩個!老趙老李!”
小童上前兩步護住宋蘭君,他雙腿打顫雙手亂揮。“宋醫生别怕!我、我來保護你”
宋蘭君瞅見這麼小的孩子還想着保護自己,不免覺得好笑,她拍拍小童的腦袋瓜。哄小孩子的語氣輕快說:
“他們是我親戚,沒事兒,别驚動府裡人。”
小童半信半疑,“宋醫生,你怎麼會有嫩沒禮貌的親戚?”
一直默不作聲的牛氏急眼了,她叫喚:“你說沒禮貌啊?”小童對牛氏做了個鬼臉,轉身躲宋蘭君身後。
“嘿,小毛孩,大人的事兒别管。你快開路吧!”宋蘭君把自己的藥箱颠了颠。
“好嘞。”
小童帶着四人去側卧,窦老爺病得起不來了。他雙目緊閉嘴唇發青,一旁的窦夫人不停用手帕抹淚。
小童在門前喊道:“夫人,宋醫生來了!”
窦夫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出門迎接宋蘭君。
“宋醫生你可終于來了!之前你治好了我家老爺的病,如今他又犯病了。”
“你瞅瞅這是什麼問題?”
宋蘭君點點頭,她微微笑一副悲天憫人的關懷表情。
“您别擔心,先讓我看看。”宋蘭君來到窦老爺跟前。
她先是為病人把脈,接着又撥開他眼皮子和下巴。她心中有了大概。
“窦夫人,窦老爺又發火了吧?他之前就有痨病,得吃藥控制。好不容易控制好病情,氣急攻心,得了心病啊!”
窦夫人聽得雲裡霧裡,她問:“那該如何治療?”
“人的身子是河道,一處受污染另一處也跟着遭殃。他是由心病化成腦病,簡單一點說就是中風了!”
窦夫人受不了太大刺激,直接暈了過去。
見到窦夫人暈了,府裡上上下下都慌了神,宋蘭君趁着他們忙前忙後問牛氏:“你确定我三妹子在府裡?”
牛氏很是尴尬:“我不确定,隻是老頭說秋桂和窦老爺的兒子談情說愛,她今日又沒歸家,在鎮上也沒個親戚朋友。不去窦府去哪裡?”
宋蘭君一笑,她眼睛亮晶晶彎成月牙兒,好看極了。
“噢,表嬸子倒是聰明,幸好你們出來找秋桂了,窦遠山是我老病人,我有幸見過窦遠山的兒子兩面。”
“那是個人模狗樣兒的僞君子,好堵好色最愛逛窯子。秋桂肯定是被他勾搭了。”
宋蘭君冷冷道:“你們不看好我妹妹,萬一我妹妹被賣了怎麼辦?”
牛氏扯着理反駁道:“我怎麼沒看好她,倒是你作為她親姐姐,自己在城裡吃香喝辣的受人尊敬。這些年沒看見你給我們拿東西。你才是沒良心的。”